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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想留給爺爺奶奶的嗎?
這種被人小心呵護自尊的感覺讓人動容,福樂樂笑著笑著,抹了下眼角的淚。
—
哥哥……哥哥……
小姑娘的聲音嬌嬌脆脆的,笑起來像朵純白美麗的梔子花,捧著他的臉,櫻色的唇柔軟的像花瓣。
叩叩——
一陣敲門聲把林瑾年從睡夢中拉回來。
「瑾年啊,吃早飯了,你該不會忘記今天開學了吧?」
「知道了,媽。」
林瑾年翻了個身,伸手摸過床頭的水杯,囫圇喝了口。
潤了潤乾燥的喉,這才跌回枕頭。
他忽的掀開被子,往裡面看了眼。
清冷如玉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緋色,他曲著長臂,遮住臉,長長嘆了口氣。
要命了,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沈媛和林成暉在餐桌上吃早餐,瞥見林瑾年的身影快速閃進洗手間。
「這孩子怎麼了?」
「該不會鬧肚子了吧?」沈媛放下筷子,「你吃,我去看看。」
沈媛敲了敲洗手間的門,「瑾年?」
沒人應,只聽到唰唰的沖水聲。
門也沒鎖,一擰就看了,透過門縫看到林瑾年在洗手池搓……內褲。
她這個當媽媽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悄悄把門關上,一臉興味地返回餐桌。
林瑾年出門的時候,隱約聽到沈媛女士在說「……我這個當媽的不方便,你是他爸爸好好跟他講講。」
林瑾年一臉狐疑地走過去,沈媛把牛奶放桌上,笑說:「從今天開始就是初三了,兒子,加油~媽媽約了朋友逛街,先走啦。」
一家之主走後,小餐廳陷入沉默。
「爸,你有事就直說。」都看他好幾次了,林瑾年抬眸。
老林同志滿眼欣慰,嘆了聲:「一眨眼我們兒子就快十五歲了,時間真快啊。」
「……」
大概也覺得自己沒話找話,他忽然湊近,輕聲道:「你應該有上過生理課吧。」
「嗯,怎麼了?」
「你知道遺精是怎麼回事吧?」
林瑾年聽到那個詞,差點把嘴裡的牛奶噴出來。
怪不得剛才沈媛女士的眼神奇奇怪怪,原來是故意走開,讓老林同志給他普及生理知識。
「要說起這個遺精啊,可是門大學問,它是男性成熟的標誌,也是很自然的生理現象,它又分為夢遺、滑遺和……」
大早上的,親身父親在你面前一本正經的科普生理知識,那畫面著實詭異。
林瑾年有些受不了了,嘴角抽了抽,悠悠道:「爸,昨天媽媽打掃衛生,發現了你藏在花瓶底下的私房錢。」
老林同志倏地站起,去翻客廳的花瓶,簡直痛心疾首,還好沙發底下的錢還在。
快到上班時間了,林成暉打完招呼,提起公文包就走了。
林瑾年鬆了口氣,背上書包,開門的時候遲歲歲也正好出門。
「哥——」
砰——
那陣門風撲在小臉蛋上,遲歲歲懵逼地眨眨眼。
林瑾年握著門把手,呼吸有些不穩。
「瑾年哥哥,你不去上學嗎?再不走,我們要遲到了。」
林瑾年認命般打開門。
「走吧。」男生瞥了眼她,又飛快挪開了眼神。
「哥哥,你剛剛怎麼了?」
「有東西落下了。」
「哥哥,你昨晚沒睡好嗎?」遲歲歲瞧見他眼底隱隱的青黑。
一聲聲清脆綿軟的哥哥,像小石頭砸在心上,漾開層層漣漪,林瑾年懶懶地嗯了聲。
升初三了,哥哥該不會熬夜學習了吧。
遲歲歲自愧不如,被學校門口的包子鋪吸引,不管怎麼樣,吃飽了才有力氣學習。
「沒吃早飯啊?」
遲歲歲點頭,「我爸說我媽媽太累了,讓我別吵她,自己出來買早餐。」
可遲歲歲怎麼都想不通,「哥哥,我媽媽該不會在晚上的時候偷偷出去打工掙錢吧?」
「為什麼?」林瑾年眯了下眸,據他了解,雖然江女士也是全職太太,但遲歲歲的爸爸是網際網路大廠的高級程式設計師,工資絕對不低。
至於為什麼太累了,遲歲歲還小,沒必要告訴她。
「因為——」遲歲歲學著老遲同志的聲調:「寶貝啊,雖然爸爸囊中羞澀,但零花錢還是要給你的,乖,去買糖吃,千萬不要告訴你媽媽哈。」
她嘆口氣,「哥哥,我們家該不會很窮吧。」
林瑾年被她逗笑,這一天天的,腦子裡想些什麼。
「你爸那是工資全都上交給江阿姨了。」
「這樣啊……」
那老遲同志可真是太偉大了。
林瑾年揉了下她的小腦袋,「別想了,我請你吃早餐。」
「好!」遲歲歲毫不客氣地要了三個小籠包和三個燒麥,還要了一杯原味豆漿。
林瑾年只要了一杯黑豆味豆漿。
遲歲歲津津有味地吃著包子,「超好吃的,哥哥,你真不嘗嘗嗎?」
林瑾年瞥了眼那包子,白白軟軟的麵皮上被咬出一排整齊的下牙印,他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嗯,我吃過了。」
遲歲歲哦了聲,「奇怪,這豆漿怎麼不甜。」
路上遇到一個同班同學給他打招呼,林瑾年點頭示意了下,就這麼一個分神的時間,瞥到遲歲歲低著頭,嘴唇貼著他手上那杯豆漿的吸管,若無旁人地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