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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年目光沉斂,往救護車裡面看了眼,點了下頭。
一直目送救護車消失在街頭末尾,他才鬆開緊握成拳的手,轉身離開。
一個下午都沒好好上課。
放學鈴聲響起,林瑾年撈起書包就飛奔出去。
不少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畢竟林瑾年一向都是鎮定自若的模樣,這番慌亂緊張的場面尤其少見。
陶六一剛睡醒,「他趕著投胎啊?」
「趕著去醫院吧。」杜子騰說,「遲歲歲好像摔了,中午被救護車送醫院了,誒?!你怎麼也走了。」
「去醫院。」
林瑾年趕到醫院的時候,遲歲歲的腳踝已經包紮上繃帶,腫得像塞了一個網球。
遲爸爸坐在旁邊,剝著橘子。
「你說你下個樓梯也不看著點,幸虧只是腳崴了,要是摔得頭破血流怎麼辦,傷到神經癱瘓了怎麼辦?」遲媽媽越想越後怕,絮絮叨叨地說著。
「媽媽,哪有那麼嚴重。」遲歲歲悠閒地吃了一瓣橘子,「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休息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小姑娘笑嘻嘻的,哪怕受傷也眉飛色舞著。
她率先發現站在門口的林瑾年:「誒,哥哥?」
「叔叔阿姨。」
遲媽媽讓他坐:「瑾年來了啊,我聽歲歲她們說了,當時多虧你在。」
林瑾年點點頭,問:「腿怎麼樣了,問題大嗎?」
「做了個全身檢查,沒什麼大礙,就是吧……」
林瑾年的心跟著提起,只聽遲媽媽說:「這丫頭非要醫生再給她看看心臟。」
「心臟?」
「媽!」遲歲歲瞪大杏眼,裡面掩飾著幾分心虛:「我就隨便問問,你別逢個人就說。」
江英見她炸毛的模樣,表情一言難盡,掩著嘴悄聲說:「瑾年,你說歲歲她該不會腦子也摔壞了吧?」
親媽啊。
林瑾年抿著唇角,淡淡說:「阿姨,您放心,這裡的醫生,水平都挺高的。」
江英鬆了口氣,說他爸媽也來過一趟,沒什麼大事就讓他們先走了,問林瑾年要不要回去寫作業。
不過林瑾年隨便尋了個理由留下了。
不一會兒,杜子騰和陶六一也到了。
郝芸當時在樓下給遲歲歲買糖炒板栗和烤紅薯,幾人正好撞上。
病房裡瞬間擠滿了人,還好是單人病房,不然肯定塞不下。
遲家夫婦去繳費拿藥了。
陶六一把水果籃放下,杜子騰拔了個香蕉坐在沙發上:「那你們這個節目怎麼辦呀?」
「可別提了,我媽說只要我敢上台,她就敢把我另一條腿打斷。」
生活不易,歲歲嘆氣。
「啊——」郝芸挖了一大勺紅薯,貼心地投餵遲歲歲,軟糯香甜。忽然幾道視線投在自己身上。
郝芸求生欲十足:「我是不敢一個人上場啦……而且還有三天就要表演了,再拉一個人重新訓練也來不及呀。」
稿子背誦和跳舞都需要時間,而且最關鍵的是默契,這東西三天兩頭可培養不起來。
「歲歲,要不,我們攢錢給你買一個同款照相機吧。」郝芸拉著她的手,安慰著說。
「搞半天,你參加節目是想要那個獎品啊。」
遲歲歲點點頭,情緒有些低落。
陶六一枕著雙手,懶懶地說:「那行,我們爭取拿個一等獎。」
郝芸憋著笑:「就你們那個非主流唱跳節目。」
杜子騰呵了聲:「別幸災樂禍得太早,到時候絕對嗨爆全場,保守估計,拿不到特等獎,拿個前三等獎也是可以的。」
「可那個照相機是一等獎,高一高二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個節目誒,競爭太大了,而且就算你們拿了特等獎也不行啊,還不是沒法得到那個獎品。」郝芸琢磨著說。
這時旁邊傳來一陣清淡的嗓音:「其他班的人能代替上場嗎?」
「你是說……找外援?!」
杜子騰一拍大腿:「林大神這是打算重出江湖了嗎?」
林瑾年波瀾不驚:「我倒可以試試,不過這不是不知道行不行嘛。」
隔壁班幫另一個班表演,跟紅杏出牆似的,多少有點奇奇怪怪。
但林瑾年無疑是最讓人覺得靠譜的,從小到大就沒得過第二,這種比賽說不定啊稍稍放點水,就能得個一等獎。
郝芸說這好辦,當即給班主任通了個電話,商量著比賽找外援的事情。
班主任有些猶豫,但也挺通情達理,說先在班群里問問有沒有人願意參賽,然後再考慮找外援。
遲歲歲和郝芸盯著班群,也態度誠懇地說明了情況,緊接著班主任號召有想法的同學積極報名。
這幾分鐘過得無比忐忑。
可離晚會的時間確實很緊張了,學霸班的人多少有些「爭強好勝」的心態,沒多少人願意用本就緊張的學習時間去換一個蹩腳的名次,在下面安安靜靜嗑瓜子吃零食不香嗎?
而且社牛總歸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挺在意自己的表現的,不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醜了多尷尬。
但也有集體榮譽感特別強的人在潛水,見實在沒人報名才冒泡:
[高老師,我去吧,我會跳芭蕾]
消息才發出來十幾秒,就被撤回了。
[抱歉哈,我又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