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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張別人買的報紙扔在地上,蘇柚白撿起來,看到最新一期內容是:南海運輸線被切斷,蘇家鹽鐵成了敵人的香餑餑。他臉色煞白,拔腿就往回跑,流民堵了他家最近的小道,看見他,嘴裡喊著「救命」直撲過來。
他愣在原地,一個人影拉住他的手,向另一條路飛奔,蘇柚白抬頭,看見了沈伯遠,沈伯遠氣喘吁吁地將他拖進缺口小路,堪堪躲過了流民潮。
缺口很窄,兩人緊貼著,心臟都在咚咚地跳,沈伯遠額上全是汗,邊向外觀察邊跟蘇柚白解釋:「這些流民都是從南城過來的,活不下去了,每天都向城裡商鋪要錢要糧食,蘇家在這個地段很顯眼。」
蘇柚白沒吱聲,沈伯遠在陰影里卻看到了小少爺通紅的眼睛,不知道是著急的還是難受的,他愣了一下,見蘇柚白抹了一把眼睛。
依然是那個很倔的蘇家小少爺。
他們鑽出窄巷,從後門回家,蘇柚白第一次這樣沉默,外面的世界已經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樣了,似乎一夕之間變了模樣,沒有了戲樓里的戲班子,也沒有了教室里嬉笑打罵的聲音,有種不真實感籠罩著他。
蘇家也變了,獨棟佇立在血紅的晚霞里,格外沉默。
風雨欲來。
——
片場下了雨,淅淅瀝瀝從屋檐下滴落,簡遙在棚子裡聽著雨聲看劇本,孟輝和導演組聊起下一場戲臨時客串的演員。
「之前定下來的那個出了意外來不了了,剛得到的消息,這個角色很重要,我趕快篩了幾個備選的。」
孟輝皺眉:「你在逗我,明天的戲份今天說來不了了,他怎麼不等電影上映了再跟我說。」
「唉,這不是突發事件嘛,舞台事故,誰都控制不了。」
孟輝氣急了,劇本在手裡敲得直響:「這個人和蘇柚白有感情糾葛,演好了添彩,演不好容易砸場子,我明天抓人面試,這特麼想想也不靠譜啊!」
正在眾人爭論的檔口,有個聲音插進來,說:「導演,我有幾天檔期。」
大家往後瞧,齊刷刷地愣住了,姜潮戴了頂棒球帽,拿著幾杯飲料,施然開口:「您看我有機會臨時加盟貴劇組嗎?」
孟輝半天反應過來:「嘿,這可好,不過這錢……」
姜潮笑眯眯地說:「您看著給。」
孟輝眼睛都亮了,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看這怎麼好意思,哈哈哈,劇本我今天發你。」
簡遙一頁紙沒看完,孟輝已經把新的人選敲定了,只等謝祁年回來跟他匯報,他興奮地念叨:「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說到半截又覺得這話不合適,硬生生吞了回去。
姜潮坐在了簡遙身邊,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這次我也算來對了,平白蹭了謝前輩的光。」
簡遙說:「前輩真的要演「宋意禮」?」
姜潮笑了:「那還有假,反正戲份不多,我客串一把的時間還是有的。」
簡遙對姜潮的決定沒什麼想法,兩人聊著聊著從劇本一路聊到歌曲創作,姜潮這幾天錄了個demo,他湊近分給簡遙一個耳機。
謝祁年和林清川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畫面,檐下落雨,氣氛歡愉,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是故人重逢。
謝祁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下沉,孟輝這時跑過來,又送上一個堪稱「詭譎」的消息:「宋意禮這個角色換成姜潮可以嗎?」
謝祁年聽完孟輝的解釋,渾身不舒坦,平時那麼一個沉著冷靜的人,差點沒克制住自己的表情。
「宋意禮偷親蘇柚白那塊還有嗎?」林清川突然開口。
孟輝奇怪:「有啊,劇里蘇家和宋家是世交,突然出手幫忙,肯定有原因,宋意禮對劇情有推動作用,這個部分不能省掉。」
林清川看向謝祁年:「你不是刪減了好多親密戲份嗎?」
謝祁年一皺眉,問:「姜潮來探班不是為了找你嗎?」
林清川也不舒服,如鯁在喉:「我哪兒知道……」
「你怎麼只刪你自己的親密戲份,其它人和簡遙在一起的你就不刪,你是不是對浪漫過敏啊?」
謝祁年:「……」
林清川眉頭緊皺,嘆氣:「我真搞不懂了。」
謝祁年氣笑了。
作者有話說:
林清川:咱倆各論各的,管好各自家屬,否則誰都別好過,蟹蟹!
第22章 雙重套路
這天晚上,孟輝叫來簡遙和姜潮,跟他們把戲過了一遍,謝祁年和林清川也在旁邊,林清川離得稍微遠一點,坐在椅子上,抱著冷飲發呆,謝祁年則直接走到了簡遙身邊。
孟輝講得很投入,現場就是這樣,無論有多少人圍著,哪怕拍大尺度的戲,也要拿出專業度來,何況他們這個戲一點尺度都沒有:
「你這個人設,比較執拗,心裡頭有黑暗的一面,幾乎是完全利益導向的,你幫蘇家,看準了蘇家在鹽鐵上的價值,對蘇柚白,有年少相處的情意,還有一種偏執的心態,這一點你要把握好。」
姜潮回:「我已經看過劇本了,這個宋意禮後期會出賣國家,確實非常自我且偏執。」
孟輝把話接了下去,眉飛色舞:「而且他和蘇柚白這段戲演完,咱們主線節奏就起來了,他可是開啟雙男主曖昧階段的鑰匙,你想想,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不對,自己保護的人被別人強吻,什麼感覺,是不是挺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