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沈伯遠,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也走了,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問:「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才要離開嗎?」
聞言,沈伯遠如遭重擊,二十歲的年輕人就是這麼直白,從心裡把愛剖出來給他看,非要他直視不可。
他咬著牙一度說不出話:「夠了,柚白,你什麼都不懂,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蘇柚白忽然笑了:「你看,你承認了,你沒有說不喜歡我,只說這樣不對,「這樣」是哪樣,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沈伯遠牙關咬緊,整個人都在發抖,他霍然站起,正要轉身逃開,卻被蘇柚白一把抱住,他想去掰他的手,又怕弄疼他。蘇柚白將臉埋在他的後背,不肯鬆開。
「你喜歡我,你是喜歡我的,沈伯遠。」他一遍遍地說,像催眠他的咒語。
他們扯在一起,沈伯遠退避,他就抓著他,非要讓他轉過身看自己,他們踉蹌後退,跌倒在地,蘇柚白像小狼一樣撲上去,坐在他身上,張口咬他,清醒又迷亂。
「不要走,你不要走。」眼淚燒得眼睛疼,他自己的衣服半掛在身上,瘋了般去撕沈伯遠的,燈光勾勒出他瑩白的肩膀。
沈伯遠用力推開他,蘇柚白咬在他手腕上,兩人氣息都亂了。
終於,蘇柚白被推倒在一旁,沈伯遠紅著眼離開了,他獨自坐在桌角,淚流滿面。
沈伯遠啊,就是那顆他無意中種下的向日葵種子,如今生根發芽,在烈火里挽救了他。
但現在,他不要他了。
——
謝祁年走出鏡頭,孟輝剛喊「卡」,他就折返回去了,去拉簡遙:「還好嗎,是不是磕到了?」神色透著些焦急,剛才他推那一下,需要用力氣,簡遙跌倒在地,差點撞上桌子腿。
簡遙說沒事,謝祁年還是不放心,拉著他檢查了一遍。
孟輝看完回放,過來和他們商量:「剛才那一版咱們再保一條,這一條沈伯遠扇蘇柚白一巴掌,效果會更……」
「不行。」謝祁年直截了當拒絕了。
孟輝:「為什麼?」
謝祁年說:「沒必要,推得那一下已經夠了,沈伯遠不會傷害蘇柚白的。」
孟輝急了:「我認為這塊得加,只有誤傷了,後面才會心疼,才有遺憾,這段是情緒最高峰啊,謝老大。」
謝祁年還想再說,被簡遙拉住袖子晃了晃,簡遙問孟輝:「孟導的意思是兩段都拍出來對比一下,對不對?」
孟輝說:「是啊,鏡頭語言有時候比干嘮強多了,不能憑感覺,這不還是謝老大你說的嗎?」
簡遙想了想,跟謝祁年說:「先生,如果劇本上讓我打你或者弄疼你,你會同意的對嗎,那現在這個戲份,我也可以。」
他故意換了個稱呼,帶著點撒嬌的味道,謝祁年以前覺得怎麼折騰都行,作為演員應該敬業,哪怕是跳樓跳車也得照演不誤,但這件事放在簡遙身上就不行,哪怕簡遙只是手磕青了,他都難以忍受。
「不可以,劇本上原本就沒這麼寫,突發奇想加這段,沒必要。而且我再說一次,出於人設考慮,沈伯遠根本不會對蘇柚白做這樣的事,不符合他的性格。」
孟輝一陣腹誹,哎呦媽喲謝老大,你當年天天飛頁改戲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沈伯遠還和蘇柚白鬥嘴呢,他心裡其實有把火……」
謝祁年說:「那不一樣,現在的沈伯遠很愛蘇柚白。」
簡遙一愣,看著他,謝祁年恰巧和他的目光相遇,這句話仿佛是對著他說的。
簡遙的心已經不是亂跳了,而是在胸膛亂撞,謝祁年這麼一說,讓他想起一件事來,剛才演戲的時候,他坐在他身上,雖然已經很小心了,但那個位置依然很尷尬。
先生好像……好像有反應啊……
他心臟咚咚擊鼓,撞得他腦袋發蒙,舔了舔唇,他又抬頭看了眼謝祁年,看他的眉眼,也許是停留時間太久,他覺得謝祁年的耳朵有點泛紅。
他愣住了,心裡有個模糊的答案,隱約透出光亮來。
作者有話說:
看誰先說,諸位押大押小?哈哈哈
第33章 以退為進
簡遙一直在想這件事,出片場的時候險些撞上林清川,林清川也在發呆,整個人顯出些頹喪的氣息。這幾天兩人基本沒見過,聽謝祁年說,林清川最近戲份少,大部分時間躲在屋子裡睡覺。
簡遙一下子想起自己幫姜潮「欺負」他的事,他小心翼翼地問:「清川哥你還好吧?」
林清川搖了下頭:「我出來散散心,沒事。」
簡遙正好也被一些問題困擾,就默不作聲陪林清川呆了一陣,最後決定拿出問題跟林清川討論一下:「清川哥,我有一個朋友……」
非常典型的開場,林清川看向他,聽簡遙繼續:「他分辨不清楚某個人是不是喜歡他,有沒有什麼辦法驗證一下?」
林清川聽完直接把腳下樹枝踩得嘎吱作響,這句話讓他想到了神經病姜潮,他克制住磨牙衝動,狐疑問道:「那個朋友確定不是你自己?」
簡遙立刻說:「不是,單純朋友。」
林清川這個人很奇怪,他自己沒太多感情經歷,但他特別會分析,這一點簡遙之前聽謝祁年提到過。
林清川扔了菸蒂,說:「你讀過兵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