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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倆不是一起去的嗎?老白,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啊!」
康成文伸手去搶慕白的杯子,被慕白輕巧避過,露出被長袖遮住的手腕來。
「臥槽!老白,你的爪子怎麼了?被紅燒了?」
林聽和秦書遠一齊看過去,果然見他手背靠近手腕的地方通紅一片。
慕白拽了拽袖口,將手背上那片燙紅了的皮膚瞧瞧遮下,雲淡風輕地瞥康成文一眼:「你眼花了。」
「哪裡有,明明就……」康成文說著就要去扯他的胳膊。
「怎麼?想趁機占我便宜?」
康成文冷不防打了個哆嗦,無比嫌棄地躲開:「嘔!我還真稀罕你呢!」
話題被越帶越偏,不大會兒就完全忘記了方才的事。
林聽想說些什麼,終究沒尋著機會,心裡一瞬間被什麼東西塞滿,軟軟的,甜甜的。
放學後,林聽磨磨蹭蹭地收拾著課本,直到教室的人走了大半,目光卻始終落在前排那道米白色的身影上。
直到過了許久,慕白才從夢鄉悠悠轉醒,空洞的雙眼往四周望了一圈,眼神在林聽身上稍作停留,似乎詫異她為什麼還沒走,最後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站起身。
「那個,慕白!你等等……」林聽鼓足勇氣喊住他。
「什麼?」慕白不明所以。
「你的手……要不要去看一下,看起來還挺嚴重的……」林聽不敢直視那雙眼,目光放在他垂著的手上,語氣儘量顯得平靜。
「哦,這個啊,沒事,」慕白無所謂地甩甩手,「還有別的事兒嗎?」
他語氣淡淡,沒有摻雜任何她所想像的情緒,似乎,課間開水房的仗義相助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覺,對他而言,實在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不重要到,都不值得浪費一個表情。
林聽一頓,不由地又想起了生日那天遇到的男孩子,也是這樣漫不經心。可是,他會在她哭的時候遞張紙巾,還會別彆扭扭地送她蛋糕。
林聽搖頭:「沒事了。」
「嗯。」慕白從口袋裡掏出耳機戴上,轉身往外走,末了又補了一句,「這跟你沒關係,不必想太多。」
林聽留在教室,直到慕白走遠了才走出教室。
誰知,剛出門就迎面撞上一道嬌小的身形,正是上午的肇事者江挽月。
江挽月猛地收住腳步,大口大口喘著氣,自來熟地挽上林聽的手臂:「不好意思啊小聽,我今天值日,所以走的有點晚,萬幸你還在。走,我給你賠禮道歉去。」
林聽很是不習慣陌生人如此熱情的靠近,不自然地退後一步,禮貌地笑笑:「真的不用。」
「那不行,我江挽月言必行行必果。走吧,我請你吃隔壁新開的米線。」
「其實,」林聽想了下,還是如實道,「我沒事,但是那個男生你還記得嗎?就在我後面那個……」
提起慕白,林聽的語氣帶上幾分不自然。
江挽月托腮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就站你後面英雄救美的那個唄!記得記得,他那張臉臭的跟誰欠他幾百萬似的,想忘了都難!等等……你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我燙著他了?」
林聽滿臉同情地望著她,肯定地點頭。
「我——靠——」江挽月仰天長嘆,隨後靈機一動,「那沒辦法,直接責任人是你,他呢也是因為救你自己湊上來的。所以,我這歉就先道你這,至於你怎麼感謝他還是補償他呢,就自由發揮吧!」
林聽正琢磨她這套歪理的可行性,冷不防被江挽月拽著往外走:「快點的吧!就這麼定了!晚了可不行,我還要去看房子呢!」
林聽本來想拒絕,可聽到她說看房子的事,心中不由一動:「看什麼房子?你不住宿舍嗎?」
「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是走讀生,但是我媽看我太緊了,最近又更年期,哎呀,總之煩得要死,我就跟她說為了更好的學習,我要住宿舍。」江挽月宛如被觸發了神奇的開關,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說了一堆。
「那為什麼又要去看房子?去哪看?」
江挽月吃驚地望著林聽:「小聽啊,你是外星來的嗎?光咱們學校那棟小破宿舍樓,哪裡夠這麼多學生住啊!咱們學校少說有三成同學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喏,就那幾條街,」江挽月指了指學校東面的方向,「那整個幾條街幾乎都住的咱們學校的學生。就跟學校的宿舍差不多的,一間幾個人,費用也比學校便宜一些,生意還蠻好的……」
林聽若有所思的聽了半晌,最後下定決心問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江挽月聞言登時兩眼放光:「那可真是太好了!」
於是,兩人吃過飯後便沿著學校東側的那條街開始一家挨一家的找。
連續看了幾家都大同小異,不過是家裡有空屋子的人家將屋子裡安上幾張上下鋪,再添一些桌椅板凳之類的必要家具,就是一個簡易的宿舍了,簡單是簡單了點,但勝在價格實惠,一來租房的費用要比學校的住宿費便宜上一小半。
「小聽,你也想出來住嗎?你是走讀生還是寄宿生啊?」江挽月一邊往嘴裡塞著薯片,一邊含含糊糊地問。
「寄宿,不過我剛轉過來,住在高一的女生宿舍。」林聽性格寡言,便是面對熱情似火的江挽月,一時半刻也很難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