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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呢?自己的命居然是用情敵的人血換來的,他該說什麼好?怪劉念嗎?怎麼說她都是做了犧牲的,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去怪她,怪沈憶楓嗎?可是應該是劉念巴巴的上趕著去求著人救自己的。
那他又要去怪誰?他還咽不下這口氣,他心裡還在難受,他又該怎麼辦?還不如別救他呢,本身活著就活的太累,還救個屁啊!
越想越是委屈,擱在桌上的一隻手越握越緊,手下的紙張被不斷揉皺,最後硬生生用手指穿破好幾張,蒼白的指關節用力的仿佛要破皮而出。
劉念對著他不斷變換的神色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能說的都說了,還能怎麼樣?不告訴他實情未來得知事實心裡也不會好受,現在說了似乎依舊有種要氣瘋的節奏,她也不懂為什麼習望最近這性子怎麼矛盾成這樣?況且她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再被沈憶楓威脅,一個真相而已,她不可能再為了這種事讓步。
最後只安撫似得拍了拍習望的肩,走去一邊,沈憶楓自然是跟著劉念走,他們倆走到院子一角習望看不到的地方。
那裡有一小塊泥地,上面種著幾顆蔥,旁邊有了幾根雜草,劉念俯身拔掉。
「這是你種的?」沈憶楓道。
「沒有,習望朋友來這時種的。」
沈憶楓眼珠一轉便知道應該是那個做眼膜手術的小姑娘的哥哥,他笑了笑,「倒是挺綠化。」
劉念沒搭腔,等雜草都拔光了,她又用勺子舀水灑了一些上去。
之後就跟站崗似得站在那,發呆對她來說已經一點都不陌生,這幾年的很多時間她都是靠將自己放空才走了過來,發呆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形成了她對自身的保護。
沈憶楓也不再說話,陪著她站在那院子的一角,遠遠看去二人的身影在一個只有他們所知的世界存在著,遙遠而陌生。
這次之後沈憶楓再來習望不會再有多大的反應,其實沈憶楓不來他也很沉默,比起之前更加沉默,劉念知道肯定有地方不對,但習望不說,她也無從得知。
劉念在某些方面是遲鈍的,這種遲鈍在面對習望時越發明顯,這主要取決於兩人之間的年齡差,想來打死劉念都不會想到,習望反常的原因只因為木頭木腦的看上她了。
沈憶楓還算識相,知道不管說什麼劉念都不會有多大反應,平時便很少開口,就算過來也不會留太長時間,在劉念可接受的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徘徊,他很會把握這個度,在盡他最大的能力以取得融入劉念生活的機會,儘管效果甚微。
只要是人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習慣,他不急,他用每日的按時報導試著去成為劉念的習慣。
天漸熱的時候離高考也越來越近,習望表現的很是淡然,劉念也還好,倒是趙成傑緊張的可以,就怕自家兄弟考砸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往這跑,絮絮叨叨的囑咐他一大堆,趙雲繞著兩人轉,鸚鵡學舌般的也叨叨著。
血紅的夕陽給小院鍍了層溫暖的紅色,劉念坐在院子裡一顆顆的嗑瓜子,沈憶楓倚著旁邊的樹幹看上面隨風搖曳的葉子。
堂屋裡幾個孩子的聲音隱約傳入他們的耳朵,沈憶楓笑了笑,他想起了那會劉念高考的時候,沉沉的目光因著回憶而溫柔起來。
他自語般的道:「那會你高考,其實我心裡也比你緊張。」
劉念那會還是個沒心沒肺的主,雖然知道高考重要,但向來隨意慣了,在意也變得很有限。
那年夏天的炎熱仿佛曆歷在目,清俊儒雅的男人和那麼多家長一塊守在考場門口等自己在考場奮鬥的孩子,手中撈著礦泉水瓶,只為了在出門第一時間給孩子消去緊張和炎熱。
那時的沈憶楓有多美好,現在的劉念就有多恨他。
回憶對他們兩來說都是個不可觸碰的詞,懷念也變得格外殘酷。
劉念嗑完最後一顆瓜子,拍了拍手,起身去了廚房準備晚飯。
沈憶楓緩慢的轉頭看她遠去的背影,好一會緩步走出這個院子離開。
高考如約而至,因著習望行動不便,劉念打車提前把人送到考場,趙成傑背他進去的時候,習望突然轉向劉念,「回去吧,天熱別在這等。」
她愣了下,這小子難得主動開口,她道:「回去也沒什麼事,我在樹蔭下站著不會太熱,你們兩好好考。」
習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讓趙成傑背著自己進去了。
幾天後高考結束,劉念問他們自我感覺如何,習望點頭覺得可以,趙成傑憨憨的笑著表示也很好。
成績正式下來後習望很是差強人意,但大學總是考上了,踩著分數線進的,趙成傑則比習望出色很多。
劉念提到高復,習望搖頭拒絕,那樣的高壓複習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何況他要求本就不多,能考上已經心滿意足了。
劉念點頭依舊尊重他的選擇。
之後聊到擇校,兩少年都選擇了本市,兩校比鄰,趙成傑也好方便照應行動還十分不便的習望。
只是他不放心趙雲,想讓趙雲去那邊的小學讀書,只是這樣一來錢又是個問題。
劉念是想給他出錢的,但趙成傑極力推辭了,就連這次的學費都是他之前硬省下來的。
錢不要,人又帶不走,就算帶走了,趙成傑一個人照顧兩個人也累的慌。
劉念想了一晚上,次日單獨去找了趙成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