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尤其她也曾經歷過那樣一份只出不進的戀情,到頭來後悔的還不是自己,是的,遇上沈憶楓,是她現今為止最後悔的事。
劉念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她知道自己直白的語言多少讓眼前的習望有些受傷,她低下頭,思忖著又道:「你才20歲,感情上經歷的還很有限,我大你六歲,不論是思考模式亦或者是行為舉止和你都有著極大的差距,你該找個能合上你步伐的人,這樣對大家都好。」
習望蒼涼的笑了聲,「說這麼多還不都是藉口,真正能喜歡了,還能管那麼多?」
劉念快速看了他一眼,「你若要這麼認為也無可厚非,去睡吧!」
說完,轉身回了屋,利落的關上了房門。
劉念不知道習望是什麼時候回去的,她也沒去注意。
隔了天他們又準備返校,這次回去的時間比往常早了些,鑑於可能是最後一次,劉念特意將兩小伙再次送到了車站。
臨別時習望看著她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話:「我不會讓你走的。」
劉念只當他鬧性子沒放心上,擺了擺手,「走吧!」
這人無動於衷的模樣讓習望一陣泄氣,瞪了她一眼,略顯負氣的檢票進了入口。
又是幾天,劉念準備先去車站買票,行李之前就收拾好了,她拉開抽屜去拿購票所需的證件,才赫然發現需要用到的證件都已不翼而飛了。
她早改了曾經隨手亂扔的習慣,而且這樣代表身份的重要東西也不可能隨便亂扔,一直就放在這麼個抽屜里沒動過。
她摳著抽屜凹進去的把手,臉色漸漸變得很難看,隨便回想一下就能明白過來是習望拿走了,原來所謂的不會讓她走就是這麼個意思。
她關上抽屜,走到門口木然一蹲坐到門檻上,慣常的發起呆來。
姜芮出來見到了,驚訝的挑了挑眉,走過來,「不是說去買票?怎麼杵門口不動了?」
劉念看她一眼,猶豫了猶豫,照實道:「我的證件被習望拿走了。」
姜芮愣了下,隨即低罵了聲,但也沒其他辦法,只能等那臭小子回來再說。
她往劉念身邊一坐,將褲腿撩到膝蓋的位置,伸直腿用手一下一下壓著,「對了,你要走跟那個人有說過嗎?」
「沒有。」頓了頓,「你們到時也別向他透露我行蹤。」
「知道。」
都知道劉念和沈憶楓的關係,誰會鬧心的去告訴他?
習望再回來暑假已經正式開始,炎熱的夏季也正式步入高溫,明晃晃的室外就像一個天然大烤爐。
看著他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劉念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進行質問,等晚上吃過飯,空氣里的燥熱退去,三人坐院子裡開始乘涼,她才開口詢問。
習望倒是挺誠實,供認不諱,他近乎破罐子破摔般的道:「是我拿了,反正你休想走。」
劉念沒反應,倒是姜芮首先激動的開了口:「你已經20歲了,能不能別幹這麼幼稚的事?劉念有她的自由,不管她想去哪裡你都管不著,能回來我們一致歡迎,如果外面的世界更令她嚮往那我們就祝福她,這才是身為朋友應該做的。」
習望失態的吼道:「什麼朋友?我壓根就不想做她什麼狗屁朋友!」
姜芮一愣,「你小子什麼意思啊你!」
劉念拍了拍姜芮的胳膊,淡道:「算了。」
這麼件事,在她這兩個平淡如水的字眼裡消磨殆盡。
習望震愣過後自以為她終於妥協了下來,卻不知劉念只是準備開始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反抗。
次日習望逃避般的沒和劉念多做接觸,自然察覺不到,幾天後才漸漸發現劉念對他似乎有些不同於平常的疏離,他忍不住去找她說話,結果得到的反應是毫無反應。
習望後知後覺自己被劉念忽視了,那種仿佛你只是空氣一般的存在,看不見摸不著,就算你出了聲對方都不會抬頭看你一眼的無視讓人很是挫敗和焦躁。
這樣的情形很熟悉,他經常能見到,每次沈憶楓來劉念都是這麼招待他的。
原來幾天的時間,他已經淪為和沈憶楓同等角色。
習望難受又感到極度的不甘心,他攔下從廚房進來的劉念,質問道:「你打算不搭理我了?」
劉念緩慢的眨了下眼睛,轉身要走,習望一把拽住她,「說話。」
「對於一個不懂得尊重我的人我無話可說。」她掃了眼習望,那種淡漠到帶了涼意的視線讓習望感到陌生。
他聲音顫抖著問道:「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劉念緩慢的將手抽了出來,「我以為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結果你似乎沒這個意向,那麼算了。」
她再次往外走去,習望沒再攔著,只是對方的話讓他心裡憋悶的難受,仿佛要窒息一般。
這個晚上,他去了姜芮的房間,姜芮坐在床沿上,他在距離一米遠處站著,房間裡沒開燈,只有窗外零星灑落的光線,母子兩兩相對。
習望垂著頭,好半晌低沉道:「媽,你幫幫我,別讓劉念走。」
在監獄裡碰了兩次面,出來後到現在,這是習望第一次開口叫這個稱謂,姜芮是激動的,連帶著心頭的跳躍都劇烈不少,撐著床沿的手緊了緊,卻搖了頭。
她道:「我一直以來很欣賞劉念直爽的性子也很同情她的遭遇,我知道離開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麼,我已經因為自己的私心將她禁錮了三年,不能再因為你讓她繼續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