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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張潮點點頭,耳根泛起潮紅。
李寄一挑眉:「處?」
「李寄,」梁鍍拿起桌上的酒杯,瞥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給自己留點臉。」
「你說話不過腦子是吧,梁哥?」李寄每個字帶著刺兒:「這是我工作,看不慣你叫什麼男模,你去寺廟聽大悲咒行不行?」
張潮:「你們....」
「你是不找事兒?」梁鍍抬高音量。
李寄不說話了,舌尖頂了下口腔內壁,面無表情跟他對視了會兒,用兩根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威脅的意思,暗示他以前被自己強吻的那兩下。
梁鍍臉色很快沉下來,也不說話了。
氣氛肉眼可見地縮緊成一團,張潮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咽了口唾沫,端起酒杯試探道:「干....乾杯?」
李寄舉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一邊仰頭喝,一邊不懷好意地盯著梁鍍。
他眼裡全是好戲,得意,囂張,譏諷,作為勝利者的揚眉吐氣,每一個喉結滾動的幅度都仿佛在說。
服不服老子,梁鍍?
服。
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李寄一口氣吹完一瓶酒,接著勾上張潮的脖子,嘴湊到他耳邊,笑著調戲了人幾句。
張潮抿嘴不語,暗地裡偷瞄了梁鍍好幾眼。
「你看他幹什麼?」李寄摸了下他的腰:「害怕?」
「...沒...不是。」
「害怕?」
李寄突然湊近,瞳孔緊抓他不放,張潮沒由來的感受到一股壓迫感,意識到自己氣場出於下風,也漸漸皺起眉。
他剛要反擊回去,眼前的李寄忽然被一隻大手掰過臉,梁鍍臉是陰沉的,聲音也是陰沉的。
他捏著李寄的臉,冷聲訓他:「適可而止。」
李寄就笑了:「不呢?」
他作勢還要把張潮扯過來,梁鍍一巴掌扇在他手上,他吃痛,甩了甩手,惡狠狠給了梁鍍胸口一拳:「少他媽妨礙老子上班。」
「要業績是吧?」 梁鍍忍無可忍,果斷按住李寄的腰,一下子把他壓在了沙發上: 「我給你。」
第10章
他雙手撐在李寄腦袋兩側,手臂肌肉線條全顯,衣領口露出來好大一塊。
李寄伏在他身子底下,視角剛剛好看到他脖子上掛著一根黑繩,鎖骨窩深凹,連至噴薄欲出的硬挺胸肌,之後.....就看不到了。
李寄吹了聲口哨,手順著衣擺摸進去,指節一根根圈住他的腰:「再往下壓試試?」
他作勢把他的腰往下按,兩人身高所差無幾,胯部位置在同一水平線上,他這一按,某個部位直接親密頂了一下。
梁鍍雖然壓在李寄身上,卻被他坦蕩又直勾勾地盯著,甚至能感受到李寄身下微妙的變化。
李寄起反應了。
「給我?」李寄輕笑:「誰給誰啊,梁哥。」
張潮在旁邊看得面紅耳赤,拽了下樑鍍的胳膊:「行了,哥,有監控呢。」
梁鍍抓住他作亂的手腕,眯起眼,承受自己小腹上越來越明顯的抵壓感:「李寄。」
「在呢。」
「真想找事兒,別在這丟人,」他沒有壓低聲音,用最平靜的語速開口:「沒開玩笑,酒店你挑,東西我買,受得住,我給你。」
他說完便從李寄身上起來,隨著動作的起伏,脖子上那根黑繩顯露,墜在胸口裡的東西也跟著掉出來。
一顆子彈。
雖然鏽跡斑駁,尖頭也被打磨去稜角,但還是能看出原貌的子彈。
屋內三人同時視線聚焦,也同時心一顫,猛地噤了聲。
張潮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連看李寄的眼神都變了,作為一個士兵,最後一顆子彈意味著什麼,在這種場合暴露給李寄這樣一類人,簡直是.....一種侮辱。
梁鍍不動聲色地把子彈塞回衣服里,拍了拍張潮的肩膀,示意他沒事。
「梁哥....」
張潮欲言又止,包間的門卻被人打開了。
姜恩遇抱著一捧藍玫瑰進來,看清屋內景象,腳步有意無意地一頓,笑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他嘴上歉意滿滿,卻也只客氣了那麼一下,依然走到李寄對面坐下,當著三個人的面沖李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李寄。」
李寄很給面子地走過去,挨著他坐下,像剛才左右擁抱梁鍍一樣,手臂自然地勾上了姜恩遇的胳膊。
仿佛剛才對著梁鍍硬了的是條狗。
張潮簡直讓他這副厚臉皮開了眼,頓時湧上一陣噁心,抄起外套沖梁鍍撂下一句:「走吧哥。」
梁鍍被他拽著拉起來,茶几過道窄,往前走的時候,腳尖一不小心碰了下地上的玫瑰花。
姜恩遇眼鏡下閃過一絲玩味,笑笑說:「這很貴。」
這話一出,梁鍍不動了。
張潮也聞出火藥味,率先開炮:「你什麼意思?」
姜恩遇沒理他,只是注視著梁鍍,等待他接下來的反應。
梁鍍瞥了旁邊滿臉好戲的李寄一眼,慢慢彎下腰,勾起花束上掛著的標籤,看清標價後淡淡笑了一聲。
「你的出台價......」他故意頓了頓:「就是一束花?」
廉價又百搭。
李寄倒也不生氣,眼皮淺淺一抬,叫了他一聲:「梁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