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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過後。
「還有讓你不放心的嗎。」梁鍍問。
李寄囁嚅了下,搖了搖頭。
「還有今天這件事....你之前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如果你很介意這個,覺得不公平的話,」梁鍍有點為難地抿了下嘴唇:「我再去洗一次澡?」
「我不是介意你和別人有,」李寄嘆了口氣:「我那時候只是覺得...我抓不住你。」
「你好多事情都不和我說,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你以後打算幹什麼,是打算跟父母妥協放棄我就走,還是....」
「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李寄,」梁鍍打斷他:「沒想過放棄你,我沒這種半途而廢的習慣。」
李寄悶悶道:「知道了。」
「所以現在我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了,能放心了嗎。」
李寄安靜了一秒,點點頭:「能。」
他聲音太小了,梁鍍甚至沒聽清他發出了什麼音,目光移向他的肚子:「沒吃飽麼。」
「能。」李寄抬高音量,重複道:「能。」
「明天回去見到你哥,還怕嗎。」梁鍍又問。
「不怕。」
李寄這次音量仍然很小,但卻很堅定:「不怕。」
梁鍍嘴角輕輕一勾,無聲笑了笑,說:「好。」
他抬手摸了摸李寄的腦袋,不知是否是兩人關係更親密一步的原因,梁鍍今晚這樣的安撫動作總是忍不住頻繁流露了出來,連帶著看李寄的眼神,都是溫柔而平和的。
浴室內潮濕的水一縷縷化為霧氣,逸散到窗外,月光淺淡,星隱殘雲。
李寄不知道的是,其實對梁鍍來說,向一個人坦白到這種地步,也是一種進步。
他曾經總被人詬病叛逆,冷漠,不近人情,沒有軟肋和同情心,事實也確實如此,所以他很想對李寄說。
如果我是你向這個世界發出的唯一一次求救,那很好,你也是我對這個世界,獻出的唯一一次溫柔。
我從未有過的憐憫和堅定,有今晚的月亮,陪你一起見證到了。
第47章
騎車回家的路上,李寄心情明顯好轉許多。
他主動要求自己帶著梁鍍,沒有再像從前那樣開的風風火火不知死活,他把唯一的頭盔讓給了梁鍍,用最安全的速度載著他回了家。
他把屋內屋外通通打掃了一遍,給紙箱的每一隻小橘,都剪了指甲,梳了毛,最後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黑色衛衣和長褲,走進車庫。
梁鍍正在給機車清洗加油,身上只穿一件松垮黑背心,叼著煙,頭戴黑色鴨舌帽。
從李寄的視角看去,他側臉的下顎線稜角分明,折彎的弧度堅毅又自然,薄唇緊抿,如同刀鋒鑿刻出來一般落拓。
從前李寄身處的工作環境讓他一直以為,男人越精緻才越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梁鍍身上的每一個氣質都告訴他,野性才是男人最該保留的東西。
而這樣一個男人,就在不久之前,埋在他體內兇猛抽 插了一輪又一輪。
梁鍍察覺到李寄在身後看自己,但沒有理會,他掏出褲兜里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來電人,接通喂了一聲。
「你去基地了?」張潮有點詫異:「回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剛休假,還打算去找你呢。」
「有事麼。」梁鍍說。
「沒事,就是想找你敘敘,」張潮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便繼續開口道:「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KTV,」梁鍍言簡意賅:「我要上班了。」
「那我一會過去。」
梁鍍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掛斷電話,眼前降下一道黑影,他的眼睛被一雙白瘦的手蒙住,李寄在身後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發出一句:「猜猜我是誰。」
梁鍍第一反應害怕嘴裡的煙燒到他的手,沒急著回答,拿下來之後平靜道:「陳麟念。」
李寄移開遮擋他左眼的手,又問:「剛才接了誰的電話。」
梁鍍用一隻眼睛看向手機,調出通話記錄給他看,李寄如願以償得到答案,放開他的眼睛,親了他臉頰一下,說:「我帶你去。」
「好。」梁鍍點頭。
他用干布給李寄擦了一下車座上的水,李寄跨坐上去戴頭盔,梁鍍吸了最後一口煙,扔在腳底碾滅,長腿一抬跟著跨了上去。
機車駛離車庫,一路逆風平穩,直達繆斯KTV。
梁鍍去休息室換保安制服,李寄站在停車場門口替他看班,他拉開保安室的抽屜隨意翻了一下,有一把安保手槍模型,幾張撲克牌、停車記錄簿,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物品。
他抬眼看到桌上那根警棍,回想起梁鍍用它砸碎李珉車玻璃的那一刻,忽然笑了笑。
也正是在他嘴角上揚的時候,保安室外響起一聲鳴笛,熟悉的卡宴停在安全杆前,李珉頗為不耐煩地又按了一聲,催促他抬杆。
李寄按下抬杆鍵,看著李珉踩下油門準備進來,在他離邊緣線只差半米時,李寄忽然又把杆降了下去。
「嘀——!」
一聲憤怒長鳴響徹天空,李珉臉色驟降,打開車門大步走過來,狠狠踹了一腳保安室的門,可惜門被反鎖,李寄在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發瘋,唇邊泛起一絲冷笑。
李珉指了指李寄,用口型無聲說:「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