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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樣。」李珉問。
「情況不嚴重,您放心,」醫生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很快就能好起來。」
他沒有在李寄手上看到相同的戒指,那這兩人的關係....
李珉捕捉到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問:「看什麼。」
「您和裡邊那位是....」
「他是我未婚妻,看不出來麼?」李珉低頭轉了一圈戒指,然後便聽到醫生有點茫然地啊了一聲。
他掀起眼皮看向醫生,後者尷尬地笑了笑:「這...這樣啊。」
李珉盯著他的神色看了片刻,在醫生準備說些什麼圓場的時候,突然打開門走了進去。
他走到床邊,定睛一看李寄正在輸液的手,哪有什麼戒指。
「李總。」醫生的聲音在背後小心翼翼響起:「我先撤了。」
李珉沒理,他慌忙逃竄。
李寄睡到一半忽然感覺身體一涼,有人掀開了他的被子,他忍著怒氣睜開眼,看見李珉正盯著自己。
「幹什麼。」李寄心裡憋了一團火,語氣也不怎麼友善。
「戴上戒指。」李珉說。
「不。」
「戴上戒指。」
「這就是你說的改?」李寄煩了,直接刺兒了回去:「你在命令誰?」
李珉深吸一口氣,換個說法道:「你能不能戴上戒指。」
「可以,理由。」
「我安排了婚禮,」李珉頓了一下:「和新房。」
李寄一皺眉,「你有病嗎?」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李珉淡淡地說:「他們讓我定期複查,按時服藥。」
李寄忽然笑了出來:「你不是說只有弱者才會四處求救?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嗎?」
李珉會主動求醫,天大的笑話。
李寄敢肯定這是他為了消除他們之間隔閡而故意編織的謊言,他很想對李珉說,沒用。
李珉認知到自己精神不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李珉擺出一副「我不想跟你吵架」的姿態:「不戴也沒關係,婚禮那天再戴也不遲。」
李寄看一眼自己正在輸液的手,控制住想要拔針呼李珉一耳光的衝動:「隨你便。」
「以後你丟一個,我買一個,」李珉指著他說:「我不會再強迫你,但我耗得起,也有耐心等,等到你徹底對梁鍍死心為止。」
「梁鍍」這個詞像是在李寄心裡埋了顆雷,一句話就足以引爆。
「你沒完了?」李寄突然抬高音量:「我都回來了,你他媽還想怎麼樣?」
「你激動什麼,」李珉聲調平穩:「我只是說了他的名字。」
李寄胸膛起伏有些明顯,他不吭聲,忍著一腔煩躁拉開床頭櫃,去摸裡面的煙,他一隻手不方便,李珉幫他拆開包裝,抽出兩根,一根遞給李寄,一根咬在自己嘴上。
李寄用牙齒松松夾住煙,晃了一下:「火。」
李珉把打火機湊到他嘴邊,按下去,李寄吸了一口之後立馬把煙吐在了他臉上。
濃烈尼古丁撲面而來,李珉被嗆得咳嗽了一聲,他不適地眯起眼,正好看到李寄一個眼神掃過自己,寫滿譏諷和嘲弄。
他原本想發脾氣的,但看到李寄手背上的針管,忍了。
他也點上了自己嘴裡那根,他很少抽菸,點火的動作並不嫻熟,煙燃之後他深深吸了一口,壓制住自己內心的煩躁,對李寄說;「一會兒想吃什麼。」
李寄:「隨便。」
李珉又深吸了一口,不再說話。
李寄臨睡前讓他一句「梁鍍」激得火都竄上來了,困意全無,靠在床頭直抽悶煙。
李珉監督他打完吊瓶之後就去了廚房,家裡的老傭人在李寄生日那天都被遣散了,新換的這一批和醫生一樣,都是第一次見李寄,好奇地在房間門口徘徊,竊竊私語。
李寄隱約能聽到她們在說些什麼。
「長什麼樣啊,拍到沒,快讓我也看看。」
「你小點聲,等會李總上來了咱們都得完蛋。」
「他在廚房忙著呢,沒事,快拍。」
廚房?
李寄往旁邊菸灰缸里彈了彈,碾滅煙屁股,掀開被子下床。
房間的門猝不及防被打開,外面偷拍的傭人們嚇了一跳,一個個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僵立在原地,互相眼神遞來遞去,沒有人敢站出來主動說話。
按以前李寄的脾性來說,會笑兩聲替他們解圍。
但自從來到莊園之後,他整個人渾身瀰漫著一股濃重的低氣壓,別說笑,臉上除了厭惡再也沒有其他微表情。
這裡的一切都讓他牴觸,物,人,都包括。
他一言不發地掠過這群傭人,將要走上三樓的階梯,身後便有人提醒:「三樓的房間都上了鎖。」
他們唯唯諾諾地低著頭,因為看到了李珉手上多出來的戒指,才不敢大聲呵斥李寄。
李寄朝三樓拐角處看了一眼,再往上登幾級階梯,就是李珉的書房。
合同璽印。
他邁出去的腳停滯在半空,半晌,又克制著收回。
第71章
李寄來到廚房門口時,李珉正在熬一鍋湯。
他不會做飯,但架勢擺得很足,不僅自己腰間繫上了圍裙,身邊還站著兩個協助他的傭人。
李寄從不用正眼觀察李珉臉上的神情,從前他很牴觸和李珉有眼神交匯,所以當下這刻,他分不清李珉是在演給自己看,還是真實的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