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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實點,我們日子也好過,」李寄抬起下巴看著他,微微有些粗喘:「結婚可以,上床也可以,一,我操 你,二,別他媽再給我提梁鍍。」
第72章
李珉疼得說不出話,用指骨輕輕蹭了一下嘴上的傷,倒吸一口涼氣。
兩個人鬧出的動靜不小,書房的門被人敲了兩聲,有傭人問:「怎麼了?」
李寄朝門外喊了一聲:「你們李總受傷了。」
傭人立刻關切著問了好幾句,李寄走到門邊打開,兩個女傭人衝進來,看清屋內的狼藉之後愣了一秒種。
這倆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珉緩慢地直起腰來,眼神複雜地朝李寄飛過去一刀,拳頭緊緊攥起又鬆開,腦袋一陣痛。
傭人過來詢問他,他也沒有說話,深深看了李寄一眼,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書房。
兩個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李寄午睡前,掏出了那部向路人借來的手機。
幾十個未接電話打進來,興許是原主人的朋友,李寄把這些電話都屏蔽掉,按照記憶中姜恩遇的號碼撥了過去。
姜恩遇沒有接,而是發來一則簡訊:打字說。
李寄轉了個身趴在床上,一個字一個字開始敲,他不太習慣這部手機,打起字來有點慢,半晌終於發出去兩個字:梁鍍。
他好想梁鍍。
姜恩遇那邊靜默片刻,給他發來一張照片。
重症監護里,梁鍍剛剛脫離危險,胸口敞開,傳導器夾在手腳腕上,正在做心電圖。
他剛上完藥的傷口不再有紗布遮擋,就這樣暴露在李寄眼前,像蜈蚣一樣攀爬肌膚的各個角落,裂痕滲血,還有黃色的結痂。
他就躺在那,不用說一句話,睜開一個眼神。
就已經足以讓李寄咽喉發哽。
李寄許久沒有回應,姜恩遇發來一個「抱抱」的安慰表情。
李寄慢慢打字說:書房沒有保密櫃。
姜恩遇:他的臥室。
李寄感到一絲疲倦,刪除聊天記錄,關閉手機,躺在了床上。
莊園的大床很軟,被子的布料也是頂級鵝絨,李寄一整夜沒休息,本該在這份溫軟里沉沉睡去,但遲遲睡不著。
梁鍍重傷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甚至萌生出一種羞愧的感覺。
梁鍍躺的那張病床應該沒有像自己身下這張那麼軟,很冰,很涼,梁父守在梁母病床前,應該只有張潮會去看望他。
梁鍍足夠強大,所以可以沒有朋友,沒有家人,而他是梁鍍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情感寄託。
但現在他不能守在梁鍍那裡等他甦醒。
李寄不忍心去想梁鍍一個人在監護室醒來,呆呆望著天花板,像個孩子一樣無助的問:「陳麟念去哪了。」
我的陳麟念去哪了。
.....
午睡醒來時,已是下午四點。
臥室窗簾是關著的,下午昏黃的日落透過窗隙折射進來,地面上有幾圈暖黃色的光,外面是雨過後的晴霽,李寄的心情卻不那麼明媚。
他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閉上眼睛裝睡。
身邊的床單一陷,來人坐在了他胳膊旁邊,替他掖了掖被角,過了幾秒後,李寄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牽起。
他的指縫被輕輕撥開,另一隻手和他十指相扣,之後便不再繼續,這動作很溫柔,溫柔到令李寄有一瞬間恍惚——這是誰?
他的眼皮輕微顫抖了一下,不可抑制地想起前不久,自己和梁鍍也做過相同的動作。
但梁鍍的手心有一層厚厚的繭,這隻卻很纖瘦細嫩,骨節微微有些咯手。
李寄回過神來時,李珉已經牽起他的手移到唇邊,輕輕親吻了他一下。
李寄睜眼看著李珉,沒來得及收斂情緒,眉宇間一片厭惡。
李珉眼睫下垂,又把他的手藏回了被窩裡,低聲說:「抱歉。」
不知為何,每每和李珉單獨相處,李寄總有一種嘔意和眩暈感,他猜測是自己的身心都對李珉產生了深刻的生理反應,哪怕李珉現在乖順得像條被拔了犬齒的狗,他心中仍然產生不出一絲一毫心軟或波動。
「有事麼,」李寄淡淡道:「直說。」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們的婚房,」李珉試著用一種詢問的語氣,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命令姿態:「行嗎。」
「隨便。」
「那你先換衣服,我出去等你。」李珉說。
「不用,」李寄從被窩裡撐起身子:「別走了,在這兒等我。」
李珉瞳孔微微一顫:「好。」
李寄下床去衣櫃前挑衣服,他拿出一件黑色衛衣看了看,扔到了床上,又拿起另一條長褲,問:「外面冷麼?」
「冷。」
「那我這兒沒有合適的衣服,」李寄轉過身看著他:「借我一身。」
「來我臥室吧。」李珉說。
李珉的臥室在三樓書房的對面,偌大的一個屋子,包含了衣帽間和辦公間,家具極簡,沒有一件多餘物品,李寄只掃了空空蕩蕩那麼一眼,便判斷出保險柜也不在這裡。
他免不得有些煩躁,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走進衣帽間挑了一件黑色棒球服,披在身上走了出來。
他順帶拿了頂黑色鴨舌帽戴頭上,他身材高,還瘦,李珉在娛樂圈見慣了身形好看的人,即使李寄達不到頂尖那個級別,在普通人里也算超凡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