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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叫的車還沒來,他扒著路邊垃圾桶乾嘔了會兒,仰起頭,拿礦泉水漱口,再吐出去。
反反覆覆喝空一瓶,好受了那麼一點,他大手捏扁瓶子,狠狠丟進了桶里。
計程車如約而至,他坐進去,腦袋蔫了吧唧地往車窗上一靠,冷風呼嘯著吹到臉上,脖頸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寄摸了摸自己脖子,想起梁鍍看到掐痕時的表情,心裡湧上一股五味雜陳,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他身上本不該出現這些烙印的,他也不想,他也厭惡。
但他沒轍。
從寄人籬下,被李珉糾纏開始,他這輩子註定要背負這樣的烙印。
哪那麼多順心遂意的生活,讓李珉那個瘋子折磨十來年,能活著就不錯了。
李寄迎風眯起眼,感覺有些困了,拋去腦子裡雜亂紛擾的思緒,閉眼,沉沉睡去。
一路上鼾聲漸起,到家時接近六點,他困得走路打漂,靠意志力一步一步爬上樓,進門之後沒忘先鎖上插銷,再拿一個玻璃杯套在門把手上。
這樣一來,確定自己入睡時的安全之後,李寄走到臥室,臉朝下撲倒在床上,歇了。
他沒料到在出租上想起李珉的那幾秒會揮之不去,倒霉催的,他做噩夢了。
這絕對是他二十年來做過最恐怖的夢。
他夢到自己在操李珉。
他被男人的大掌卡住脖子,掌心另一端是李珉,李珉仰躺在他身下大口喘息,表情邪肆又淫蕩,以至於無論他胯下用力多狠,都覺得泄憤不夠痛快。
於是他惡狠狠捂住了李珉的嘴,結果換來的卻是李珉一串狂笑,李珉沖他吐舌頭,翻出白眼做鬼臉,在他發泄出來的那一刻,拽住後頸讓他被迫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結上。
李寄在此刻倏地睜開眼,一陣嘔意翻湧上來,他連滾帶爬翻下床,衝進廁所瘋狂 干 噦。
太噁心了。
太噁心了。
李寄反覆按下沖水鍵,整顆腦袋都栽進馬桶里,脖頸青筋凸起,一抽一抽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但可以肯定的是,讓他操李珉的噁心程度,不亞於跟李珉養的狗雜交,他甚至願意去公園日個猴,也絕對不會碰李珉一根手指頭。
李寄跪坐在馬桶邊上,好半天沒緩過來。
噩夢給李寄帶來的衝擊太大,天蒙蒙亮時他才將就睡著,第二天下午兩點,頂著倆熊貓眼起床過後,李寄接到姜恩遇一條簡訊,說自己在公司走不開,能不能替他接小丸放學。
小丸是姜恩遇的女兒,七歲,正處於暴躁換牙期,姜恩遇工作忙,又沒對象,出差時只能讓李寄幫忙照顧,李寄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這個年齡段調皮搗蛋的熊孩子。
但他無法拒絕姜恩遇,不是因為錢和利益,在某些方面來說,他對姜恩遇有敬佩之心。
姜恩遇的妻子因為車禍去世四年了,李寄是在以前他喝醉的一個晚上知道的。
這可能也是姜恩遇不邁過那條線的原因,他禁慾,隱忍,隨時告誡自己要保持身體的忠誠。
李寄混跡在KTV這種場所,見過不少背著妻子家庭出來鬼混的男人,無論貧窮與否,只要是個人都會有追求刺激的性衝動,姜恩遇作為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有錢,有顏,有欲望,但無論喝得再迷醉上頭,也從來不會真的和李寄發生點什麼。
克制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李寄自認做不到這點,所以佩服他的忠誠。
把小丸送到姜恩遇的公司,再回到KTV時,已經有些晚了。
李寄一進休息室就被經理拉去談話,楚立昨晚回家氣到發燒,請了一天假,本來約好的客人只能另換陪侍,兜兜轉轉挑了一圈,最後點名李寄。
不是因為他長得多出挑,而是他出了名的敬業好說話。
讓他唱什麼就唱什麼,親嘴絕不含糊,摸兩下還主動牽你手,除了從不跟人出台,哪方面都是五星好評的最佳情人。
所以當客戶要求李寄穿西裝跳舞時,李寄很樂意就上了。
......
KTV包間昏暗,霓虹燈光曖昧交織,一位同樣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坐在沙發上,悠悠端著酒杯,欣賞傳說中的頂級男模獻身熱舞。
李寄眼睛上蒙著一層黑紗,上身西裝外套大敞,襯衫扣子全部打開,鎖骨窩深陷,胸肌、腹肌連至倒三角一併延申進腰間皮帶里。
音樂聲響起的瞬間,他仰起下巴,手抓住脖子向上一摸,笑了笑,然後手掌一反,從胸口緩緩撫摸下去的同時,雙腿一點一點打開,膝蓋慢慢彎曲,直至跪地。
他跪著,腰卻挺得筆直,皮鞋尖背用力抵在地上,腳踝一根腕骨凸起,緊繃的西裝褲勾勒出臀部渾圓。
「And cant you see its you I am watching
I am hot for you in every way。」
沙發上的男人難以控制地呼吸一窒,音樂鼓點仍在震動,像敲擊心間,回聲陣陣攝人魂魄。
「And turn around, let me see you。」
梁鍍打開包間門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第5章
他停在門口,沒再動了。
他不太想確認地上那位是不是李寄,昨晚吆五喝六調戲他的人,今晚跪在地上扭得跟只發情狐狸一樣,妖氣衝天,騷沒邊兒了都。
音樂聲鼓譟,李寄蒙著眼,仍專注於自己的表演,沒有發覺屋裡進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