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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去醫院看手,下午去畫室幫洛時選畫,晚上再約人出去吃夜宵,一天的時間都很滿。
到畫室的時候,紀野白和洛時已經在裡面看畫了。
洛時從很小就開始學畫,到了高中專業和藝術成績從沒有掉出過年級前三,按照紀野白的話來說的話就是:「咱三啊就你最像個好學生,以後指定有出息,記得到時候也讓我們沾沾你的光。」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讓人失望,高考發揮穩定,成功考上了國外的藝術學校,再回來已經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
「你來了?」江傾剛進門,紀野白便轉身道,「能讓我看看價值五萬塊的手長啥樣嗎?」
江傾懶得理他,徑直走進了畫室。
畫室的牆上掛了很多幅風格題材不一樣的畫,一眼看過去,讓人耳目一新,粗看很難挑出毛病。
「很棒。」
江傾對洛時道。
「傾傾,你來啦。」洛時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衛衣,衣服上沾著些許斑駁的油墨,衛衣寬大,襯得他很瘦,走來時還真帶著些小畫家的獨特氣質。
「有喜歡的畫嗎?」他問,「我送你。」
「送到不必了,我挑一副喜歡的,買下,給你來個開門紅。」江傾說,「祝你畫展舉辦順利。」
紀野白走來插話道:「小時,你儘管開價,往高了開,要多高有多高,你江哥這什勞子玩意可有錢了,不坑白不坑。」
「你別說話。」洛時說,雖然語氣柔和低淺,但說完後紀野白就默默的閉上了嘴,「傾傾,咱們以前說好的,等我學有所成,一定要給你畫一幅畫,這幅專屬的畫可以先欠著,但現有的你一定要挑一幅。」
「嗯。」江傾應聲,沒再推拒。
他走進裡屋,一眼就掃到了中間一幅未完工的畫上。
畫上是個少年的背影,他穿著一身水墨色的校服,站在操場的跑道上,四周皆是成群結隊的學生,唯有他形隻影單。
儘管只是個背影,卻也能感受到畫中人的滿滿疏離。
洛時其他畫的風格都趨向溫柔,看畫時就能想像作者是個怎樣溫柔的人。
而這幅畫對比其他的一眾畫,並不溫柔,甚至稱得上是凌厲。
好看到凌厲,也孤傲到凌厲。總之,就是非常……
讓江傾喜歡。
「這幅。」
江傾頓下腳步,站在木製的畫架旁,視線停在了畫上。
洛時似乎頓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這幅?」
「嗯。」江傾說,「很好看。」
「可……」洛時語氣猶豫,「這幅是失敗品,我畫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把它畫完。」
「藝術沒有成敗之分。」江傾看了洛時一眼,又道,「不過我想這幅畫對你來說應該有特殊意義,我再看看其他的吧。」
江傾選了另一幅畫,畫上是一隻乖巧的小白狗,看著奶呼呼的,乖巧又可愛。
他們三人又選了幾幅畫作為畫展的展示作品,商量商量了流程。
時間過得很快,江傾感覺到有些餓的時候,才想起中午忘了吃午餐,他剛想提議吃點什麼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來點提示是個陌生號碼,換做平時,江傾應該不會接,但今天沒想太多,便接通了電話。
「餵。」江傾道,「您好?」
那邊並沒有人回話。
江傾又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你你……是江傾嗎?」
江傾聞言皺起眉頭,電話對面是個姑娘,聲音有些細尖,聽見年紀並不大。
正是因為年紀不大,江傾才皺眉。
因為他可不認識幾個年輕姑娘。
「不是,你打錯了。」
「我不會聽錯的!」對面的女生道,「你就是江傾,對不對?我超喜歡你。」
「嗯謝謝你。」江傾的心情壞了些,聲音都有些無力。
「我真是太開心了,沒想到真的能和……」
紀野白奪過了他手裡的手機,後面的話江傾沒有聽清,只聽見紀野白道:「如果真的喜歡應該光明正大的去見他,而不是通過不正當途徑獲取他的個人信息打擾他的生活,希望你能知道。」
說完,他立刻掛了電話。
江傾嘆了口氣:「你對小姑娘太兇了,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電話掛斷後,又來了個新的號碼,紀野白煩悶的按下掛斷,道:「就是煩這種人,好好的心情全讓人擾亂了。」
「別煩,我都不煩你煩什麼。」江傾接過電話,關了機,對洛時道,「小時,你這有針嗎?」
「迴旋針行嗎?」洛時問道。
「應該行,試試。」
洛時從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一小個迴旋針遞給了江傾。
江傾把卡取出來,用紙包好放進口袋,道:「吃飯去嗎?我有點餓。」
「算了,不想這些了,我們難得聚在一起。」紀野白說,「你們想吃什麼?」
「去我們以前常吃的那家好嗎?」洛時說,「高中畢業後,很多年沒去過了,不知道老闆還記不記得我們。」
「好。」
決定好地點後,他們收拾了一下就動了身。
高中的位置離畫室不算近,江傾開車開到有些犯困,到了地點後,折騰了一番才停好車。
下車時,天色漸沉,就像回到了曾經那無數個放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