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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迎接他的只有機械的:「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連夜趕回醫院,把必要的物品帶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打車回到了臨洲。
回到小區後,他都沒有回家,而是徑直走到了賀知渡住的那層,站在他的房間前,按了無數次的門鈴。
沒人給他開門。
江傾站在門口,手指停在門鎖的阿拉伯數字上時才發現,他連賀知渡的生日都不知道。
密碼門鎖可以錯三次,錯三次後才會自動鎖定。
所以,他有三次機會可以嘗試。
江傾按下自己的生日。
門沒有開。
他指尖頓了頓,又按下了洛時的生日。
萬幸的是,門依舊沒有開。
像賀知渡這種人,設置密碼又怎麼可能會單單只是某個人的生日呢。
所以他自己的生日,也大概是錯誤的。
江傾忽然想到些什麼,像是賭一般,按下了那串數字。
211015
門開了。
2021年10月15日。
是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天。
同樣,那天也是洛時回國的日子。
江傾相信這串密碼的意義在於前者,他也不願多想,推開門走了進去。
賀知渡的房子他來過很多次,每次來的心境都有些不一樣。
這兒依舊是規整又冷淡,連窗外的燈火都無法為這多添些生活的氣息。
唯一不同的是,客廳比他之前每次來都要亂上一點。
雖然變化並不大,但也能看出主人曾在這待過的痕跡。
江傾坐到了沙發前,看了眼隨意放在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拿過來按下了開關。
電視直接就開了,都不用去插其他的電源。
江傾拿著遙控在各個頻道都轉了一圈,最後才點開歷史觀看記錄。
歷史記錄不多,但全是近三天觀看的。
他從出道以來出演的每一部作品。
江傾看著這些心情有些複雜,說不上為什麼。
除去這個歷史記錄之外,房間再無其他信息,賀知渡離開了醫院,可能都沒有回來一次。
江傾又去往了臨洲市第一醫院,只是到那裡才得知,賀知渡已經辭職。
是簡訊通知,連私人物品都沒來得及收拾。
後來江傾又去了酒吧,去了海邊,去了每一個和賀知渡相關記憶的地點,依舊一無所獲,賀知渡像是憑空消失在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回程的路上,江傾揉了把發痛的腰,在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傅程,幫我查個人,資料我發你手機上了。」
「好。」
掛電話後,江傾編輯了幾條賀知渡的信息發給了傅程。
傅程以前是個狗仔,偷拍能力是一絕,只是某次拍江傾的時候被江傾發現,一來二去不知怎麼的就成為了朋友。後來他轉行了,成為了個偵探,專門幫人找人或者調查隱秘。
江傾有什麼事也會找他,因為他做事效率高,廢話又少,不會把顧客發資料給泄露出去。
回到小區後,他又坐電梯去賀知渡家看了眼,看完後才回到他住的樓層。
剛打開電梯門,就看到門外站著個人。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衛衣,從某個角度看真的很像賀知渡。
江傾的心漏跳一拍,但很快就發現並不是賀知渡,而是蘇亭之。
「小舅,你怎麼來了?」江傾走下電梯問道。
蘇亭之放下手機,抬眼看他:「你說我怎麼來了?」
「我已經好了。」江傾低頭看了眼,這才發現他忙碌一天,身上還穿著那件病號服。
病號服加上不太好看的臉色,這話的可信度並不高。
「哦。」蘇亭之應了聲,「我這有個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江傾看了眼他手上的東西,是一個潔白的信封。
「這是什麼?」他問。
「有人留在你枕頭下的。」蘇亭之晃了晃手上的信封,信封包裝得很嚴實,並沒有紙張移動的聲音,「你突然離開是因為這個?」
「大概。」江傾說,「給我看看。」
江傾也不確定是不是賀知渡留下的信封,只是知道他住院的又只有賀知渡一人。
除他之外,應該也不會有人給他留下信封。
蘇亭之把信封收了收,道:「看之前我要提個要求。」
「我不離開臨洲。」江傾說。
「不離開也行,我在臨洲也有分院,你必須安安分分住進去,至少住一周,把身體調養好。」蘇亭之說,「我可不想讓你半殘廢的出院,砸壞我的招牌。」
「不至於。」
「你被折騰得下不了床,又出了車禍,你說至於不至於?」蘇亭之說,「你現在渾身都疼吧。」
江傾沒答。
蘇亭之把信封遞給他,道:「老老實實和我走吧。」
江傾嘆了口氣,接過信封,道:「我先進去換套衣服,洗個澡。」
「行。」
江傾過去按了一串密碼,蘇亭之站在他身後,突然道:「密碼還沒變?」
「習慣了。」江傾說。
「習慣了也得改,談戀愛了還用小舅的生日不合適吧?」蘇亭之輕聲說,「要不就換成你小男朋友的生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