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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賭的什麼?」江傾問。
「我賭的是,不能。」
江傾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陶警官,你和人學壞了,以前可從不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不無聊。」
江傾坐了下來,笑著,也不惱。
放下礦泉水時,看到了吧檯的另一個方向,忽然站了起來。
離開時,陶修寒拉住了他的手腕:「別去了。」
江傾視線沒動,再次走出了卡座,往人群里走。
還是一場空。
回到卡座時,那瓶開封的礦泉水不知被人丟到了何處,江傾坐了下來,片刻才說:「陶警官,我似乎看到他了。」
陶修寒笑了笑,卻說不出話來。
他坐在身旁看著江傾,心情不可自抑的變得低落,外人或許不了解,還會覺得江傾變得比以前溫和,更好說話,仿佛這人不再高高在上,真真切切的活在自己身邊。可陶修寒卻最知道,這些都是錯覺。
明明現在的江傾最過難以接近。
他越是待眾人平等,越是疏離。
陶修寒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某天的深夜被一陣電話鈴吵醒,在他還沒完全清醒時,就聽到對面傳來江傾的聲音。
難掩興奮,好像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他說。
「陶警官,我在我身上發現了一個竊聽器!」
第63章
事情一旦出現了苗頭, 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江傾發現身上的第一個竊聽器後,又在房間的床頭櫃裡發現了第二個,在常開的車上發現了第三個, 第四個, 第五個……甚至在浴室都發現了微型攝像機,這些東西的安裝位置都和之前的分毫不差。
分明是蓄意讓人發現它。
江傾不知道賀知渡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這些, 但他也沒了第一次發現時的惱怒,反而是興奮和刺激溢滿了他的心臟。
他借來了專屬的探測器, 將房間的每一絲角落都探測了一遍, 踩碎了最後一個竊聽器後, 他安靜的抽了一根煙。
再次出門時,已經和平時無異。
江傾退居幕後後,並沒有比之前要閒多少,不但要管自己的事,偶爾還要操心別人的事。
忙碌的時候他每天都會去現場, 在一旁觀察別人的演出。
江傾到現場後, 又窩到了攝像機後方的角落裡,也沒太抬頭去看表演, 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
今天主演的狀態似乎不佳,連續cat了幾條,江傾坐在後面都聽到了導演的怒罵聲。
一直到中場休息還在罵, 聲音大到有些吵。
江傾翻遍了軟體, 還順帶把內存清理了一番, 這才放下手機, 走到導演身旁, 道:「劉老師, 讓我指導一下?」
劉林聞言愣了一下。
江傾來片場的次數很多, 但很少會主動打斷表演,指導新人,一般都是把問題記錄下來,之後再和導演討論。
「那麻煩您了。」劉林也沒再說場面話,很快便道。
「不麻煩,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江傾道。
這一段拍攝的是重逢戲,劇里的男主在高考後便不告而別,女主找了他六年,終於在一個深夜重逢。
江傾看著攝像機的回放,空曠的大廳一直在響徹著女主的歇斯底里,訴說男主的不公,表演確實有些過於浮誇。
看了片段後,江傾便走到了造設的場景里,站到了女主面前。
「把我當成男主,再走一條。」
「江老師……」對方遲疑道。
江傾長得高,攻擊力又強,從來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雖說現在這樣只是工作,可站在身前時,還是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沒關係,直接來吧。」
江傾按照劇情,走到了一旁擺放的車旁。
女主還是有些遲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才慢慢的走了過去,把手按在了車門上。
她張口想說台詞,可手卻先伸了出去。
還沒等她的手碰到江傾,周遭的一切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停電了。
嘈雜聲四起,應急的白燈亮了起來,江傾勾起嘴角笑了笑,沒再顧及其他人,借著這白光,往片場更里的大樓里走。
走到配電室門外時,他聽到裡面的工作人員說有人破了鎖,剪斷了線路,現在正在搶修。
江傾往更里的室內走,越走人越寂寥。
最後他停在了最里的房間旁,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堆放雜物的舊倉庫,進門便聞到了陳舊的灰塵味,走廊上的燈光忽明忽暗,並不能完全把裡面的場景照亮。
江傾也沒計較太多,坐到了一張廢棄的木桌上。
他需要的是這份寂靜。
「賀知渡。」
江傾張口說出這個名字,說完卻沒由的嘆了口氣。
「我只給你三分鐘。」
「你知道的,我一向沒有耐心,如果三分鐘內你還沒有出現,我就會去片場將這場吻戲認真的指導一番,教會別人該怎樣接吻。當然,工作的過程中,我難免會被人擁抱、親吻,這一場戲的感情濃烈,說不定還會吻的比較過分。」
江傾這一段話說的很慢,時間都被拉得無限長,他也並沒有去計算時間。
「會……」
修燈出現故障,走廊的燈光一閃,再次陷入了黑暗。
江傾舔了下乾燥的嘴唇,輕笑:「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