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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好衣服就走了,你不起來就自己待著,叔去店裡了。」段聞停看了一眼手機,笠海給他發了消息。
讓他帶童遲去店裡。
「起來了起來了。」童遲一聽那話,翻身打滾就跳了起來,白花花的小腳踩在地上找不到拖鞋。
然後撅著屁股跪在地上往床底下看,「我的鞋呢?」
段聞停壓制住了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的衝動,轉身出了臥室。
「落廁所了。」段聞停站在廁所門口用腳把那雙小拖鞋撥拉了兩下。
童遲光腳啪塔啪塔的跑過來趕緊穿上。
「哥你今天去哪裡?」童遲嘴裡含著牙刷,腦袋衝著馬桶。
「去楊剛家。」段聞停回。
「去打遊戲嗎?」童遲轉頭看著他。
「你管那麼多!」段聞停抬手抹了一把嘴邊的水,轉身出去了。
楊剛昨兒晚上發消息,說作業沒寫完,他媽不讓他出門,段聞停等會兒給他送作業去。
送作業前還得把小祖宗先送走。段聞停今兒一天就跟個快遞員似的,到處跑著送東西。
他把書裝進書包之後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衝著童遲喊,「快點兒!好了沒!」
「來啦來啦。」童遲急匆匆的在臥室竄,好不容易跑出來,轉身又喊,「哎呀,手套,手套沒帶。」
段聞停耷拉著臉站在門口等。
童遲噠噠噠的跑出來,撅著屁股穿鞋子,鞋子剛穿了一隻腳,突然又仰起頭說,「襪,襪子穿錯了....」
他又顛著腳跑臥室去了,圍巾上的小絨球耷拉在屁股後面一跳一跳的晃。
段聞停深吸了一口氣。
「好啦好啦。」童遲在臥室喊,自己也知道自己墨跡,急匆匆的一路都在小跑。
還沒出門就滲出一身的汗。
段聞停鎖門的時候力氣大,哐的一聲,感覺就是在宣洩不滿。
這兩天沒下雪,太陽一出來暖和不少,童遲一出門就仰著頭曬太陽,閉著眼一臉享受,沒看路,差點兒一鼻子撞在鐵門上。
他現在上單車利索多了,撅著屁股抱著段聞停腰,一爬就上去了。
「哥你幾點回來呀?」童遲還在問。
「你黏我幹嘛?」段聞停說話的時候嘴邊全是吐得熱氣兒,「尾巴一樣。」
童遲笑一笑,臉在嘴巴在圍巾里,說話也不清楚,「我就是哥的尾巴。」
段聞停在笑,但嘴裡還得嗆一句,「帶著你這個尾巴,我得累死,什麼也不會,就會.....」
段聞停想說,就會撒嬌,結果沒說出來,咳了一聲兒敷衍了過去。
單車按照平時的那條路騎,結果騎了一半段聞停被迫停了下來,前面修路,被封了。
一塊黃色警示牌立在馬路中間,藍色鐵皮圍了一圈。
段聞停調頭,騎著車從某個小巷子裡穿過去,準備繞一大圈。
「哥這個路修多久啊。」童遲問。
「你看我長的像修路的嗎。」段聞停回。
「我不認識路。」童遲趴在前方人肩膀上,「剛才那條好記。」
段聞停小小聲音說了一句,笨。
童遲也沒聽清,還在後面仰著小臉哼歌呢。
十分鐘的路這次繞了將近十七分鐘,兩個人到門診的時候渾身都凍得僵硬,臉被風吹的疼。
童遲一下車就朝門診屋裡跑,邊跑邊搓著小臉,揚著調兒喊,「冷死了冷死了。」
「你哥帶你繞路過來的?」笠海笑著從裡屋出來,手裡拿了瓶消毒水,估計在搞衛生。
「對呀,路太遠了我沒記住,繞來繞去的。」童遲蹲在爐子旁邊搓手,整個人又縮的像個刺蝟。
他回過頭看沙發邊上的段聞停,招招小手,「哥你過來,那邊冷。」
段聞停沒過來,抬頭衝著笠海說,「我先去剛子家了。」
「路上慢點兒。」笠海又補了一句,「早餐不吃了?到時候胃搞壞有你哭的。」
「不吃了。」段聞停掀開帘子直接走了。
笠海轉身蹲在童遲邊上,笑著沖小孩兒說:「那我們倆兒吃,小遲想吃什麼?」
童遲仰著臉,小手搭在笠海手背上搓一搓,「燒麥和甜豆漿。」
「好。」笠海笑著握了一把這小孩兒的手,還是有點兒冰涼,「吃完早飯叔帶你去買兩件兒毛衣。」
童遲湊近小臉笑,「謝謝叔。」
笠海出門買早餐,童遲就搬了把椅子,自己坐那兒烤火,烤得渾身燙呼呼的,腦好奇的往爐子裡看,差點兒把腦袋上的軟毛燒焦。
段聞停出門的時候渾身的冷氣還沒散乾淨,又騎著車往楊剛家裡跑。
路上打了四五個噴嚏,鼻子也發酸,昨兒晚上睡覺,被童遲擠的半邊身子都在外面。
楊剛家離得稍微有點兒遠,隔了三四條街,段聞停騎到樓下的時候手指凍得僵硬,動彈不得,手背紅了一大片。
他搓了兩下直接塞進了兜里,大跨步上了單元樓。
楊剛媽媽開得門,他對段聞停太熟悉了,也喜歡這小子,進門的時候噓寒問暖的好一陣兒。
原因之一就是,段聞停成績好。
如果不認識段聞停,這小子其實怎麼看都不像個學習好的,倒是像那種班級倒數喜歡挑事兒還脾氣壞的學生,成天板著臉一副酷哥樣兒,一拿出成績,一個大寫的個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