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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童遲把最後一口吞了,把手裡的粉絲包子給林肖遞過去,跨上了車子。
林肖能邊騎車邊吃包子,童遲不行,他專心騎車都能撞石柱上。學校門口的鐵檔板凹下去一塊兒,就是童遲給撞出來的,學校難得沒讓他賠錢。
「不可能吧。」林肖望著他。
他見過段聞停,見了不止一次,有幾次他去家裡找童遲,童遲和笠海出去買吃的不在家。段聞停還給他倒了水。這小孩兒嚇得坐沙發上一動都不敢動,手搓紅了童遲才回來。
趕緊抓著人鑽去了臥室,後來說再也不敢來家裡找童遲了。
童遲說是他哥太兇了嗎,林肖說不是,是他哥太帥了。童遲當時白眼翻得差點兒沒翻回來。
「他什麼事兒都和我說。」童遲在樹底下騎車,「他說沒有。」
「那還怪難得的。」林肖回,「不過談了也得分,他們現在好像也沒時間搞這些。」
童遲點點頭,他也這麼覺得。他不想段聞停談戀愛,以後最好也不要談,他就是想要他哥孤獨終老。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傳到他哥耳朵里得生氣。
早晨照例要跑操,童遲逃不掉,跟著隊伍跑了五圈之後半條命都沒了,彎著腰滿身汗的跌坐在地上,眼神愣愣的看著遠處的房子。
「物理最後兩道題你寫了嗎?」林肖叉腰也是一副快要死過去的表情。
童遲沒出聲,一直愣愣的望著遠處。
林肖打了個響指,「你想什麼呢?」
童遲被嚇得一哆嗦,「我....跑的魂沒了,剛回來。」
林肖在旁邊要笑暈過去了,說他跑步跑的人魂分離了,追都追不上。
「我做了,昨天我哥講的。」童遲這會兒才回答問題,慢慢從地上起來,覺得自己和跑步就是八字不合,他平時打球什麼都還算不錯,每次就栽在跑步上,跑得太少了。
「那你給我講講,我哥現在是壓根不搭理我了。」林肖的汗瀑布似的把後背全部浸濕。
一群烏泱泱剛跑完步的大部隊從操場上涌下來,林肖回頭看了一眼嚇得拽起童遲就準備跑。
「操啊,趕緊走,等會兒樓梯擠死人。」他大跨步的又開始跑。
童遲那會兒都懷疑人生,這怎麼剛跑完還跑呢,大清早就把僅存不多的能量耗沒了。
要了命了。
他突然想起來段聞停中考那會兒早晨去學校跑,晚上回來摸黑還要跑的樣子。
段聞停在他心裡的位置突然又升高了不少,渾身閃著金光。
林肖跑在前面,跑進教學樓的時候突然回頭隔著老遠喊了一句,「小心!」
童遲當時光顧著跑壓根沒聽見,進了教學樓還開始加速。
樓里舖的全是瓷磚,早晨值日生趁著大家去跑步的空隙剛把地拖好。
瓷磚碰上水,滑冰場似的。
童遲在跑進去的第二秒就被滑了一下,一個趔趄撲在了樓梯扶手上,死死的抓住勉強沒摔倒。
這人嚇得渾身出了冷汗,瞪著雙大眼睛咽了一口唾沫,沿著扶手慢慢的朝上走。
「童遲!」林肖在上面喊了一句。
「啊。」童遲仰著頭答。
林肖的腦袋從上面探出來,「生物作業......你寫了嗎?」
童遲愣了一下,大喊一聲開始瘋狂的朝上跑,「沒....沒有啊。」
他昨兒好像寫完物理之後光顧著和段聞停聊天,把最後一項生物直接忘到了屁股後面。
「等等我,等等我....」童遲邊跑邊低頭看了一眼表。
還有十分鐘打鈴。
童遲快跑到林肖那兒了,揚著嗓子喊:「你的作業...........」
話都沒喊完,腳底下突然一滑,踩到了一灘還沒來得及拖的水漬。
童遲身子猛地向後仰了過去,就那麼站在樓梯上直接後仰著摔了下去。
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失重,幾秒之後屁股和後背狠狠的砸在了樓梯沿上,砸的屁股快成了八瓣。
接著就是身子滾著翻了三百六十度,腦袋中途也在樓梯沿上磕了兩下,但不重。
林肖嚇瘋了,在上面喊了一嗓子,結果被樓下的聲音蓋了過去,樓下剛涌過來的學生叫的聲兒比他還大。
童遲窩在地上想動一動,尾椎骨和手肘痛的他壓根直不起身子,一口氣差點吸不上來。
他感覺周圍的人越涌越多,老師打了醫院電話,童遲望著天花板疼的深呼吸,他那會兒才發現,原來學校樓梯口的天花板上,粘了那麼多的蒼蠅屎。
童遲同學成功的在這一天曠了課,丟了人,並且還做完了他最討厭的事情——跑步。
笠海當時接到電話嚇得差點兒把手裡的吊瓶摔了,關好診所門打了一輛車就奔去了醫院。
童遲做完檢查倒是沒傷著腦袋,就是把右手摔骨折了,屁股和尾椎那兒也摔得整片發紫,不能坐在椅子上,一坐就疼的嗷嗷叫。
笠海陪著他做了一通檢查,折騰完都太陽落山了。
段聞停中午吃飯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笠海發消息給他說了。
這小子沒有上晚自習,下了課拎著包就衝到了醫院。
病房的門猛地被人打開,童遲當時正趴在床上看電視劇,還以為是笠海,扭著頭喊了一聲叔。
看到他哥的時候嚇得眼睛眼睛瞪得像桌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