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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秦湘仰頭看他,注意到男人眼中的明波暗涌,眨眨眼,好像在問:怎麼了。
而她卻殊不知,自己這個又純又欲的眼神像是導火索一般,直接令他失了方寸。
他俯下身子,抬手撈起秦湘精緻小巧的下巴,捏在兩指之間,送到男人自己面前,呼吸不管不顧地盡數噴灑在女孩臉上,脖頸處,引起了片片泛紅。
秦湘懵了,下巴處的力道引得她稍稍站起身子,幾乎是把臉主動送上去的。
周晏生右手扶在她腦後,托著她,最後直截了當地親了上去,與她唇齒相貼,舌尖大膽地觸碰著她唇角。
這個吻很突然,秦湘剛剛吃過草莓味軟糖,甜膩味在兩人口腔里迅速漫開,回味無窮。
秦湘的初吻,是草莓味的。
結束後,秦湘全身滾燙,臉埋在周晏生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清冽的氣味,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周晏生笑了,胸膛震得秦湘酥酥麻麻的,偏偏這個人不懂得半分收斂,玩的一手先斬後奏,事後才慢悠悠地解釋道:
「抱歉,剛才沒憋住。」
作者有話說:
這章的浪子不是指那種談了很多女朋友的浪子,是不受習俗慣例和道德規範約束的放蕩不羈的人,有家不歸的人。
後面解釋來自網絡。
第34章 翌年
回到平蕪, 秦湘便覺得之前在冰島的種種像是大夢一場。
爺爺去世後,秦盛年知道十九年前的事情已經被揭曉,索性便將阮清接到家裡住, 和秦湘一同住在一個臥室內。
阮清原本是一直住在外婆外公家的, 當年大舅媽去世後, 大舅像是變了個人,整日頹廢, 阮清便被接到了外婆外公家。
一個埋藏了十九年的秘辛被揭開之後, 生活還得照舊, 一切和往常沒什麼兩樣,稱呼未變, 人未變, 唯一變得是秦湘在那個家裡更壓抑了。
無數個夜晚,她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月亮,喃喃道:「天亮了就好了, 開學後就變好了。」
在家的生活不如意,但......學校有支撐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可是開學後, 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憑空消失了。
起初, 得知周晏生請假後,秦湘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可是都沒人接。她想問陳燃,可陳燃也沒來學校,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去了一趟周晏生在平蕪的家, 剛巧撞上打掃衛生的阿姨, 那位阿姨只是說業主讓她每天按時打掃, 沒有交代其他事情。
秦湘走投無路,路過派出所,起了報警的心思。
對,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呢。
秦湘剛一進去,便看到秦盛年穿著一身警服地站在門口,發現秦湘身影后,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了秦湘劈頭蓋臉的一頓亂罵:
「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個女娃,我就不敢打你?小小年紀,過年那幾天和誰去鬼混了?你知道嗎你!昨晚上我突然接到冀省一個官兒的電話,人家也不暗示,直截了當地對我說,讓我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後來我一打聽才知道,你和一個富家子弟搞在了一起。」
他抬手,用力地拍著自己的左臉:「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小小年紀,就用身體勾引人家,你才多大,就學會早戀了!」
「你知不知道人家是誰?後台多大腕兒,背景有多深?就敢招惹人家?!我這身警服遲早得敗在你手裡!」
秦湘愣在原地,腦子嗡嗡的,五臟六腑都在暗暗叫囂,她有些聽不明白秦盛年的話,剛要抬頭問,眼神接觸到他那帶著極度厭惡的眼神,頓時什麼也不想問了。
眼眶裡的熱淚也由此收住,她平靜地面對著秦盛年的盛怒:「我沒有。」
秦湘那死犟的態度直接給秦盛年的狂怒添了一把火。
秦盛年想也沒想,直接甩手,給了秦湘一巴掌。
「啪」的一聲,周遭靜了,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腳步聲和吵鬧聲一同消失了。
秦盛年警齡三十年,怒氣攻心,力道收不住,那一巴掌幾乎是用盡了他的八成力氣。
打得秦湘一個踉蹌,掖在耳後的頭髮也胡亂披散開,五個清晰可見的紅手印印在那張素淨小臉上。
旁邊的警察急忙上前勸解,把秦盛年拽去一邊,女警察攬著秦湘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遞給她一杯熱水,還有一袋冰塊。
女警察嘴裡說著熟練的寬慰人心的話,可話里話外都是讓她理解一下秦盛年的行為,畢竟今天上午便有數不清的領導蒞臨他們這一個小縣城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派出所。
最後一位領導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對秦盛年說:「老秦可是養了個好女兒,以後的仕途必定會步步高升。」
在場都是老警察,都懂領導嘴裡的話,等領導上了車看秦盛年的眼神都變了。
秦湘靜靜地坐在那,微垂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女警察見她這幅樣子,心裡發毛,輕輕碰了碰她的肩,小聲問:「小姑娘,你——」
「警察姐姐,您能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嗎?」秦湘抬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女警察張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最後低嘆了口氣,便走了。
烏雲壓城,天空灰濛濛的,找不到太陽,長椅旁是一條幽深的小徑,盡頭的牆上滿是爬山虎的樹藤。
秦湘靠著椅背,渾身鬆懈下來,鼻尖有些涼,嗅到了冬天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