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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莫名想起陳燃之前發的一條朋友圈,照片上幾人的身後是幾輛價值不菲的超跑,和陳燃方達一眾騷.包潮牌穿搭相比,周晏生穿的倒是十分素。
男生偏頭看向鏡頭外,戴著黑色墨鏡,短款純黑羽絨服搭配咖色長褲,配上黑色馬丁靴,整個人周身透著潮流的高街感,男性荷爾蒙被他揮發得淋漓盡致。
這樣相比,陳燃他們就像小孩一樣。
後來秦湘把那張照片只截了周晏生部分,保存在上鎖的相冊里。
「嘛呢?」周晏生把包裝好的水果撈遞給秦湘,「最近你怎麼回事?學習壓力大?老見你走神。」
秦湘的心被他的話撩撥的七上八下,這是不是......他關注到她了啊?
她接過水果撈,垂下的眼皮顫了顫,「還行吧,考完試可以一下。」
「嗯,走吧,送你回家。」
秦湘剛走幾步突然想起來,她叫住周晏生,「這個多少錢,我回家之後轉給你。」
這話一出,原本一直走在前方的周晏生突然停下步子,他回過頭,莫名地感到一股不爽,但又不知從何而來。
秦湘不明所以,拎起包裝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明亮,「周晏生?」
周晏生抬手輕輕碰了碰眉骨,目光忽然變得幽深,說出的話也是讓人摸不出頭腦:「我們算什麼關係?」
秦湘愣在原地,瞳孔變大,腦子嗡嗡的,他也看穿她的心意了嗎?
還好周晏生的下一句話及時救了她,「算朋友吧?」
秦湘鬆了口氣,遲疑地點頭。
周晏生見秦湘這遲頓的樣子,心底那股不滿又多了幾分,他輕笑:「朋友談錢太生分了,以後少說。」
秦湘高懸不落的心在此刻徹底落至平地,原來是這樣啊......
「好。」
或許意識到自己說教意味太濃,周晏生把她送回家的這段路程便再沒主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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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績出來後,秦湘看到自己的分數與名次後鬆了口氣,她還算滿意,但不知這成績能不能入秦盛年的眼。
秦湘拿著成績單回家後,從阮甄口中得知,秦盛年出任務了,歸期未定,秦湘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不知什麼時候起,家便不再是避風港,而是成了另一個令她窒息的場所。
飯桌上一片和諧,秦誠吃飯也不老實,時不時地拿起手機回消息,一副大忙人的做派。
「好好吃飯!」阮甄一筷子敲在秦誠的瓷碗邊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秦誠心情看起來不錯,罕見地沒頂嘴,放下手機乖乖吃起飯來。
阮甄給秦湘夾了一塊紅燒肉,「在理科班學得怎麼樣?」
「還不錯——」
秦湘的話還未說完,玄關處便傳來有人開門的聲響,她心底一驚,一下便猜到了來人是誰。
阮甄疑惑地噯了聲,「你爸今天就回來?」
她放下碗筷,起身去玄關迎接。
和她們想的一樣,秦盛年的小隊提前完成任務,休假兩天,他回了單位述職完便回了家,帶著一身風塵。
阮甄讓他去洗手吃飯,他擺擺手說道:「在單位吃過了,你們吃吧。」
秦湘鬆了口氣,和秦誠一樣和他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吃飯。
秦盛年把外套搭在沙發上,剛要回臥室,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叫住秦湘,「最近是不是有考試?」
阮甄聽到這話,不樂意地剜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放假,你是不是又想找事?」
秦盛年蹙眉,「你別打岔。」
屋內的氣氛自從秦盛年回來之後變得不平靜。
秦湘不想讓他們吵架,急忙開口,「月考剛結束。」
秦盛年繼續問:「考了多少分?」
「五百九。」
秦盛年聽到這個分數,還是不滿意,粗眉緊皺,「怎麼沒上六百,我聽你大舅說,人家阮清考了六百七十分,足足比你高了八十分。」
秦湘愣在原地,表姐成績這麼好了嗎?
「我當時明明告訴你,不讓你去平中上學,你不聽。不讓你學理科,你也不聽,現在成績不如人家,你讓我過年見親戚的時候怎麼說出口!」
秦誠實在覺得他爸的話有些離譜了,剛準備開口反駁兩句,就看到一向不會頂嘴的乖乖女姐姐砰的一聲站起來。
筷子被她的動作掃落在地,玻璃水杯轉了幾圈也摔在地板上,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氣氛一下變得囂張跋扈,火藥味十足。
秦湘再也忍不了了,積攢了十幾年的委屈和怨恨都在此刻爆發出來。
「我每天在家學習到凌晨兩點才敢睡覺。在學校里,別人午休的時候,我在刷題;別人下課休息的時候,我在背單詞。」
「我的書桌里不是黑咖啡,就是風油精。」
去年一部韓劇在中國上映,裡面一個劇情惹得秦湘反感:德善家有天晚上煤氣泄漏,父母先救出姐姐和弟弟,忘了德善還在家裡,還好德善命大,自己爬了出來。
她當時在想,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偏心的親生父母。
現在一看,怎麼可能沒有。
「我七歲的時候就被你們送去寄宿小學,一個月才能回一次家。剛去那裡的時候,我帶了零食,結果被一群人圍著搶完了,因為是插班生,所以我當時是受了整整一年的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