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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燃點點頭:「行吧。」
五分鐘後,陳燃接了個電話,周晏生打來的,是讓她們這群人上五樓。
電梯緩緩上升,陳燃站在最邊上安靜地看手機,安靜的氛圍里突然傳來一道低啞磁性的嗓音:「要不要吃糖?」
聲音出現的很突然也很突兀,吸引了一眾視線。
一個剪著短髮,穿著中性風的人正在和秦湘搭訕,手裡捏著一條彩虹糖,上面印著花里胡哨的英文字母。
陳燃對這個人還算有印象,她是被一發小的女朋友帶來的,是個T。
秦湘第一次見到這麼酷的女孩,多看了兩眼,沒接她手裡的糖,「謝謝。」
短髮女生被拒絕了也不尷尬,反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和秦湘聊天。眼看著她都要把秦湘的家底套出來了,陳燃突然輕咳兩聲,警告性地瞥了她一眼。
帶她來的那個女孩順勢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她是周從國內帶過來的女孩,你別嚇人家。」
短髮女生聳聳肩,示意自己知道了。
出了電梯,陳燃在前方帶路,一路上不知道經過多少個拐角,終於停在一個雙開門的房間前,周遭靜悄悄的。
直到陳燃雙手推開門,眾人才發現裡面別有一副洞天,大約是裝了高質量的隔音牆,導致在屋外根本聽不到裡面的分毫。
空間很大,擺滿了樂器,貝斯,鋼琴,吉他,架子鼓等等,窗簾緊閉,屋頂開著一盞暖黃和白熾相間的大燈。
已經坐了不少人,有了正經樂隊的味兒了,他們大概在試音,也或許是在找感覺,微微改編過的歌曲帶著易上手的節奏。
周晏生注意到這邊,從高腳凳上下來,走到秦湘身旁,把她帶到一邊,也不知從哪找了個椅子讓她坐好。
坐好之後,秦湘才發現,原本玩著樂器的那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有些不自在,率先移開視線。
「——不唱了?那我走了?」周晏生笑著對一眾人說,還作勢真要站起身出門。
一個手裡捏著話筒的男生急忙挽留:「可別。」
他們不看了還不行嗎,真是。
之後,他們又重新挑選了一首節奏感很強的音樂,七.八人坐在那,敲架子鼓,得心應手地玩兒電吉他,氛圍感很好。
「見過電影裡面人家的海
更想去看海
唱過人家的愛更想找愛
你哭起來我笑起來
都為了愛愛愛
有一天翻開辭海找不到愛
花不開樹不擺還是更暢快。」
聲音不大,不會讓人覺得煩躁,和那種重金屬音樂完全不是一個風格,讓人聽了如沐春風,節奏在電上,也是秦湘喜歡的調調。
歌結束後,那位主唱走過來,話筒遞給周晏生,一個眼神示意,周圍幾個人都圍堵上來,周晏生瞬間明白,這夥人簡直是有備而來。
他靠著秦湘的椅背一角,吊兒郎當地翹著個二郎腿,指了指遠處的保溫箱,當眾奴役起人家樂隊的主唱:「拿杯喝的,要甜的,熱的。」
男主唱叫吳楊,一米八大高個,心甘情願地幫這位大少爺跑來跑去,惹得樂隊裡其他幾個人連連嘲笑他:「吳楊,你就這點出息?」
吳楊虛虛踹了那人一腳:「你懂什麼?」
這位大少爺可是錢袋子,新的樂器能不能上全靠他了。
熱飲遞給周晏生後,吳楊輕曬:「來都來了,不唱一首?」
周晏生輕笑一聲,把冷飲插上吸管後,塞到秦湘手裡,還從兜里掏出一把草莓味軟糖,一股腦兒地一同塞給她。
這人還玩起了哥哥妹妹的遊戲:「聽哥哥給你來一首。」
眾人就位,選好曲目,調試手裡的樂器。
突然,屋內的大燈不知是誰關了,只剩下四面牆上的短小燈管,朦朦朧朧的,也算能照亮房間。
同樣是一首節奏感極強的歌曲,和剛才那首唯一的不同便是前奏多了女聲合音。
「You name it,I have it
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
緊接著便是周晏生那低低沉沉的聲音,很好聽,秦湘那枯竭的文筆想不出來什麼好的形容詞,只是那麼遠遠地看著他,眼底都是他。
周晏生坐著高腳凳,微微弓著腰,姿態隨意慵懶地坐著,長腿支在地上,略微低頭,撩起眼皮,目光筆直地落在秦湘那邊,雙眼皮的褶皺拉的極深。
偏偏這個男人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把全場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左左 左左 偏左 就用左手
生活就不用想太多
怦怦 怦怦 心動張開眼睛
就記得當下的強烈
有時靈光一閃而過
牛頓也吃蘋果
我的念頭不太羅嗦
限時間能入座」
暖風充滿室內,忽明忽暗的燈光,周遭一切貌似都充滿了那種不真實感,以前她聽過一句話:音樂拯救世界。
現在得到了印證。
秦湘覺得自己要醉了,她都在懷疑昨晚的酒是不是還沒有醒。
一曲結束,周晏生把話筒隨意擱在地上,大步走過來,動作有些急,惹得吳楊和他一旁的人急忙看過去,才明白,這位爺,唱首歌也能唱出反應了?
周晏生站定在秦湘面前,腿和腿相挨著,高大的身影站在那,便擋去了絕大多數投過來的八卦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