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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不周在草稿紙上計算著地球各個時區,懶得理會他這無聊的推測。
「哎,這麼嫌疑人里,你最想跟誰一生一世啊。」穆赫蘭不依不饒,「陶夭,還有陳奕,說不定還有喬躍躍嘞,不過看著像兩個字,還有夏天,你最想跟誰?」
「……」
夏天被他鬧得沒辦法專心,皺著眉頭,回身對穆赫蘭說:「你當在選妃嗎!女生才不是這樣給你們這些臭男生挑挑揀揀的呢,無聊!」
徐不周終於按下了中性筆,抬眸掃了她一眼:「老子惹你了。」
她悶聲說,「沒有。」
「還臭男生,懂不懂什麼是尊師重道。」
「……」
「你要是再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就當是你對為師有超越人倫的不軌企圖。」徐不周狹長的眼尾勾了勾,用電視劇里的腔調,玩笑道——
「逆徒,管好你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穆赫蘭爆笑了起來,「這什麼絕美師徒!我都要哭了。」
夏天徹底被後排這倆男生給惹著了,一整天都沒搭理他們。
平時她師父要借英語機讀卡,或者英文作文來看看,夏天都會沒有二話地借給他,但今天她拒絕了徐不周。
在徐不周起身去她前排的抽屜里掏卷子的時候,夏天重重拍了拍他白皙的手背:「請師父也管好自己的手爪子。」
這一巴掌正好拍在徐不周手背那顆紅痣處,倒也不痛,但女孩柔軟的掌心接觸他的那種觸感,卻在他手臂上若有似無地…停留了一整天。
徐不周時不時地抬頭望她一眼。
今天氣溫和高,陽光格外繁盛,透過窗玻璃照進來,女孩穿著一件淺色系的襯衣,兩根細細的肩帶子也被陽光照得通透。
他將礦泉水瓶里剩下半瓶水喝了,還是覺得喉嚨燥癢不已。
徐不周鬼使神差地喊了她一聲:「夏天。」
她頭都沒回,單薄的背往後靠了靠,抵在他桌子邊緣:「嗯?」
「是不是你?」
夏天身形微微一僵,她能聽到後排徐不周輕輕撥弄中性筆蓋上筆夾,發出「咔噠」「咔噠」的細微聲響。
「如果是,為師考慮…」
他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夏天嚴厲否決:「不是我。」
徐不周心跳一空,半晌,挑眉笑了:「確定?」
夏天緊張地回頭,生怕被他看出嫌疑,連臉頰都控制著沒有變紅,義正言辭道:「你轉來我們班之前,我都不認識你。」
「知道了。」徐不周漆黑的眸子重新落回地理試卷上,沒什麼情緒,「轉過去。」
夏天轉過身,鬆了一口氣。
徐不周臉色卻明顯沉了下去。
……
去籃球館的路上,喬躍躍快要被夏天給氣死了,揪住她的衣領,恨鐵不成鋼地咆哮著:「啊啊啊!人家都主動開口問了,你你你…你居然還能給人家回絕過去,我真的服了,你活該母胎solo!」
夏天拎著喝了小半的礦泉水瓶,忐忑地說:「我怎麼知道他不是在試探我,萬一我說是,他就立刻和我斷絕師徒關係,朋友都當不成了。」
「徐不周那種人,他如果沒上心,壓根問都不會問你!你這麼喜歡他,怎麼一點也不了解他呢!」
「我就是不了解他啊。」
喜歡是多麼美好的一層濾鏡啊。
在夏天的眼裡,徐不周身上就籠罩著這樣的一層旖旎的濾鏡,她能看到的都是他優秀的品質…
夏天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不了解他的那個人。
「我長得不好看。」夏天嘆了口氣,「跟追她的那些女生比,差遠了,他不可能對我有什麼,如果被知道了,我們就做不成朋友了。」
她唯一卑微的願望,就是和徐不周當朋友、師徒…
借著這樣名義,她還能站在他身邊,和她說幾句話,開開玩笑。
……
體育館裡,徐不周和幾個少年練完球,獨自走到休息椅邊喝著水。
夏天站在空蕩蕩的籃筐下,練習投籃,一如既往地等著他過來教她幾個籃球技巧。
他是個挺負責任的師父,每天都會過來指導她幾分鐘,僅僅只有幾分鐘,教會了就讓她自己練,他則和幾個男孩玩他們的去了。
夏天很珍惜這幾分鐘。
但今天徐不周一直沒主動過來,一直坐在休息椅邊,似乎在等她主動開口叫。
夏天投了個連籃板都沒挨著的籃,撿起落地的籃球,朝徐不周走去,沒想到陳霖主動找過來,對夏天道:「你剛剛那顆球,姿勢不對,力被卸掉了,所以碰不到籃筐。」
「噢,這樣…」
陳霖接過了夏天手裡的籃球,帶著她來到籃筐下,做出了一個標準的投籃姿勢:「這樣,手腕發力,同時雙膝也要稍稍彎曲,藉助彈跳力…」
夏天沒想到一向對她冷眉冷眼的陳霖,會這麼熱心主動地教她技術。
她很禮貌地點著頭,認真地學習著。
陳霖教了她十多分鐘,夏天終於首度投籃命中了。
他很高興,揚手要和她擊掌:「很棒啊!厲害!」
投籃能命中當然是值得興奮的一件事,尤其是像夏天這種初學者,她愉快地和他擊掌:「我是不是會了!」
「還差得遠,繼續練。」
「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