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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背都一整個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像是要把自己掛在牆上似的,侷促緊張,呼吸都屏住了。
徐不周幫她敷了敷左眼,又敷右邊的眼睛。
夏天又嗅到他身上那股雪鬆氣息,乾淨清冽,她最喜歡的就是徐不周身上這股味道,令她神魂顛倒。
「爸媽又罵你了?還是打你了?」
「沒。」她嗓音輕的跟蚊子叫似的。
?徐不周換了一張濕紙巾:「不說算了。」
「真的不是。」
「那為什麼?」
「失眠。」
「失眠也有原因。」
夏天心一酸,睜開澀澀的眼睛,望著少年近在咫尺的清雋面龐:「你幹嘛問這麼多?」
「為師關心徒兒,情理之中。」
夏天的手背在背後,指尖摳著牆皮,心裡百味陳雜。
她仗著和徐不周的所謂「師徒」關係,得到他獨一份的關心和照顧,她步步淪陷,耽溺其中,無法自拔…
但他心裡明明已經有了其他的女孩子。
她不該再眷戀這樣的關係了。
「徐不周,以後……你不要教我打籃球了。」
徐不周幫她敷眼睛的手微微一頓,他不動聲色地抽走了濕紙巾,眸光下斂,指尖把玩著濕紙巾,不動聲色問:「怎麼,找到新教練了?」
夏天為了避免被他懷疑什麼,只好把陳霖搬出來當擋箭牌:「嗯,陳霖說他以後教我。」
徐不周將濕紙巾往後一扔,正好扔在穆赫蘭的腦袋上。
他愣了愣,抬頭望向前排的倆人。
徐不周和夏天對峙著,臉色冷得都快結冰了:「乖徒弟,這是要叛出師門了?」
「你…你別叫我徒弟了。」
「你知道在武俠世界裡,你這種會怎樣?」
「不知道,我又沒看過很多小說。」
「你會被挑斷手筋腳筋,丟下山崖。」
「……」
上課鈴聲碰巧響了起來,徐不周仍舊霸占著她的位置,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怕英語老師進來看到他大咧咧坐在桌上,推了推他:「上課了徐不周。」
徐不周一把攥住她的手,很用力,像是鷹爪鉗住了獵物般。
「徐不周!」她著急地掙了掙。
片刻後,他終於甩開了她,女孩險些摔在位子邊,幸而喬躍躍扶住了她。
少年眼底划過一絲薄涼的冷意,翻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桌子往後挪了挪,發出哐啷的聲響。
擺明了,心情極度不爽。
下課後,喬躍躍從辦公衤糀室里抱回了語文練習冊,照例將徐不周的本子遞給她,讓她遞給身後的少年。
這一次,夏天卻搖了搖頭。
「怎麼了?」
以前,哪怕只是遞作業這種微不足道的接觸,都能讓夏天開心很久了。
今天的她卻一反常態,喬躍躍聯想到剛剛徐不周的異常,低聲問她:「你們鬧矛盾了?」
夏天見徐不周和幾個少年走出了教室,這才解釋道:「以後我要和他保持距離。」
「為什麼啊?」
「他喜歡唐芯意。」
「真的假的。」喬躍躍眉頭擰了起來,表示不敢相信,「我看著他對那女的沒什麼意思啊,昨天你一走,他就把她晾在邊上。」
「所以昨天他才心情不好,回去還拿貓發脾氣。」
「你怎麼知道,他親口說的嗎?」
「嗯,親口說的。」
喬躍躍雖則疑惑,但徐不周這人…本來就沒人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
「那你下午還來練球嗎?」
「來。」
夏天要好好練球,這次不再是因為徐不周也在球隊了,她要為了自己練球,好好長高,身體也能變強壯,成為女飛行員。
……
下午練球的時候,果然陳霖又來了,他沒和其他男孩一起打球,只和夏天倆人在最邊緣的球場對練。
以前夏天只會放手閃躲,陳霖正在教她如何進攻,如何從別人手裡奪球,倆人難免也會有一些肢體接觸。
徐不周打球打得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停下來喝水,兩瓶水都快讓他喝光了。
他的眼神總往夏天那邊飄過去,一直在看他們,越看…心裡越不爽。
終於,在陳霖讓夏天學著從後面伸手奪球、她幾乎要將他一整個抱住的時候,徐不周一球砸了過來,正好砸飛了陳霖手裡的籃球。
兩個球同時滾開,陳霖知道他使了多大力,拇指都快被飛來的球震麻了。
他回頭望向徐不周,臉色冷了冷。
徐不周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似乎都繃緊了,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戾氣,嘴角噙著結了冰的冷笑:「跟我練練。」
陳霖知道他磨皮擦癢、滿身不爽,但他毫不畏懼,撿起了球:「來啊。」
兩個男生打起了solo賽,夏天連忙退到了休息區,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徐不周的打法很強勢,拍著球,幾個假動作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輕鬆上籃拿分。
而下一輪陳霖拿到了球,他卻絲毫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防守嚴密,眼神勾著他,揚起一抹冷戾又瘋狂的笑,宛如修羅一般,用力一撞,陳霖便被他劫走了球,還被他撞得往後趔趄了幾步。
看得出來,徐不周是真的跟他較上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