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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婚快五個月了,從婚禮上的那個吻開始,一直都是樓時景帶著他共赴狂風浪潮,從來只會被動承受的人頭一次獻出了自己的吻,緩慢地啃啄,生澀又笨拙,毫無技巧可言。
樓時景凝視著眼前這個雙目緊閉的小笨蛋,整顆心仿佛浸進了蜜罐里,眼角也爬滿笑意。
明越毫無章法地啃吻他的唇,片刻後嘗試著去撬齒關,可是抵了兩下沒有打開,眉頭頓時不滿地擰緊,甚至用拳頭敲了敲他的肩。
樓時景心情大好,順從地張開齒關,很快就察覺到有一個暖軟的東西溜進來了,帶著幾許甘味,比他曾經吃過的任何一種糖果都要甜膩。
青年的眉眼徐徐舒展平坦,與片刻前的不滿截然相反。
他似乎很喜歡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哪怕被沐浴露沖洗過一次,近在咫尺的呼吸里依然殘存著松木的香味,能夠令他安心。
都說接吻的時候容易缺氧,明越也不例外,他總在忘我的纏綿中喪失掉呼吸功能,腦海里走馬觀花般播放著過往的片段,有些已經很模糊了,仿佛躲避在雲層里的太陽,只依稀可窺見幾許微弱的光芒。
他不知道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唇瓣開始發麻,舌尖也失去了知覺,身體更是需要藉助牆壁和樓時景的力道才不至於滑倒在地,眼角也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快要窒息了。
「真是個笨蛋,」樓時景捧著他的臉,中止了這個吻,「怎麼會有人接吻的時候忘記呼吸呢?」
明越現在沒有力氣和他吵,實在是難以支撐了索性趴著他懷裡:「不洗了,我想睡覺。」
害怕樓時景不答應,他趕緊找藉口:「肚皮好沉,我需要休息。」
頭頂傳來了男人沉沉的笑聲:「咱倆的「流氓」都還醒著,你怎麼睡得著?」
明越:「……」
他也不想的。
可是肚子裡還有個崽啊,出事了怎麼辦?
「你還洗不洗?不洗我出去了。」明越強行岔開話題,再繼續待在浴室遲早要出事。
樓時景也沒過多地為難他,能讓明越主動獻吻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確實經不起激烈的折騰。
洗完澡,明越又翻出醫藥箱給他的傷口換藥重新包紮,折騰完已經快凌晨一點,他幾乎是沾床就睡,連翻身的力氣都懶得使。
孩子有十六周了,需要做唐篩檢查,樓時景下周得出差,歸期不定,所以唐篩就約在了周一的上午,陪明越做完抽血及常規產檢就能出發了。
鄧嫂和劉嫂回到了未央館,冷清了兩個月的大別墅又開始充滿煙火氣。
天氣愈漸寒冷,白晝也隨之變短,吃過晚飯天色就已黑盡。
明越不願動彈,就盤腿坐在沙發上消食,等飽脹感消失後這才回到臥室。
今天是樓時景出差的第三天,雖然鄧嫂劉嫂來到未央館後熱鬧了不少,可是每天晚上回到臥室,冷清的感覺就會從四面八方襲來,讓明越倍感不適。
他在沙發上躺了三分鐘,微信界面比他的拖鞋還要乾淨,沒有任何新消息彈出。
距離上一次樓時景給他發消息已經過去七十五分鐘了。
不熟:「吃晚飯了嗎?」
月亮:「剛吃完,你呢?」
明越心煩意亂地鎖掉屏幕,在翻了八次身之後,他起身前往衣帽間,站在那面鏡牆前。
睡衣很寬鬆,看不出任何懷孕的跡象。
但是撩開衣服,微隆的腹部立馬映入眼底。
十六周零五天,子宮裡的小傢伙有檸檬那麼大了,肚臍下方漸漸顯出一條褐色的妊娠線,在瑩白如玉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明越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然後打開手機攝像頭,拍下一張孕肚照。
很快,他把照片發給了樓時景,並附送文字:「我肚子又變大了。」
對方依舊沒有回應。
此刻已經九點,若在平日樓時景的視頻電話早已彈過來了,但是今晚始終沒有動靜。
明越知道他出差很忙,可是這種被冷落的感覺讓他心裡很不爽,甚至覺得委屈。
混蛋,莫不是背著他在外面亂搞?
明越晃了晃腦袋,打消掉這個荒唐的念頭,隨即穿好睡衣回到臥室靜靜躺好。
被子裡很涼,他下意識往樓時景睡的位置挪去,把臉貼在殘留有松木香的枕頭上,困意漸漸來襲。
「噔——」
兩條微信提示音響起,明越睡意全無,迅速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麼兒,你現在可是個網紅了誒。】
【我以前都沒聽過你唱歌,沒想到嗓子這麼棒!AE還在微博里誇了你,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是沈默。
明越有些失落地返回桌面,並沒有要回消息的念頭。
但很快,沈默又發了消息過來:「麼兒,你以前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明越盯著這條消息,微微皺眉:「怎麼這麼說?」
【你和AE合唱的視頻現在可火了,網上都在傳你唱那段副歌時眼底藏有悲傷,將《憶》這首歌抒發的「愛而不得」的感情闡述得淋漓盡致。沒想到啊,我們單純無暇的麼兒居然也有初戀!】
明越微怔,幾秒後用雙手打字辯駁:「別亂講,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初戀啊。網上那些人無聊得要死,我唱這首歌的時候不帶任何感情,哪來的悲傷?我要是悲傷我還會上台?我要是悲傷我會當著成百上千的人表露出來?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