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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時景失笑:「放心,孩子一出生就入樓家族譜。」
明越噌地從床上坐起:「憑什麼入樓家族譜!我生的,自然要歸明家!」
「好好好,入明家,隨你姓,可以了吧?」樓時景的聲音帶著幾許愉悅。
——無論孩子入哪家族譜,都改變不了他是孩子父親的事實。
明越輕哼一聲,重新躺下:「煩死了,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掛了。」
他匆忙掛斷電話,耳廓卻燙得厲害。
自從結婚後,樓時景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其言行舉止都與過去那個移動式冷氣機迥然有別。
以前的樓時景只會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他,說出口的話絕不會超過三句。
可是婚後的樓時景卻處處都在遷就他,除了在床上像頭凶獸之外,其餘時間完全可以用「溫柔」這個詞來形容。
當初在長白山避暑時,他曾見過樓時景開線上會議的模樣,神態冰冷嚴肅,十指緩慢有節奏地敲擊桌面帶來的壓迫感足以讓幾百公里之外的下屬們呼吸暫停。
就算是面對樓家的那些弟弟妹妹,他也嫌少露過笑臉,仿佛生來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莫非這是……差別對待?
不不不,說到底還是父憑子貴,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樓時景和他的關係只會更加白熱化。
更何況那天晚上他問出的問題對方並沒有正面回答,所以樓時景不可能對他有感情,更別談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明越握著手機,眼皮愈發沉重,不多時便睡過去了。
下午四點,天恆集團高層有個會議要召開,結束時間未定。
沈默趁此機會約上明越,下班之後和他一起去吃火鍋。
冬夜裡涮火鍋無疑是種享受,明越自從懷孕之後就沒怎麼吃過辛辣的食物,今日正好可以解解饞。
火鍋店沒有包廂,兩人挑了個能欣賞到江景的位置坐下,沈默取過菜單就是一通勾選,隨即遞給明越:「大少爺請過目,看看有沒有什麼點漏的,您再補上。」
明越雙臂環胸,沒有接它。
沈默聳聳肩:「行吧,反正你愛吃的我都能背下來了。」
等菜的間隙,沈默伸長脖子往他腹部看去,不禁嘖道:「怎麼一點也不顯懷呢。」
明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約我出來吃火鍋就是為了看看我顯不顯懷?」
「說哪的話呢,咱這不是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嘛,正好樓總在加班,不然我哪有機會單獨約你。」
「樓時景有那麼可怕麼,至於讓你這樣避著他?」
沈默搖頭:「他可是天恆集團出了名的活閻王,誰見了他都得小心呼吸。前不久咱們公司的財務出了點問題,經調查發現是某股東的家屬在搞鬼,偷偷黑掉了兩個億的帳,最後是他出面把股東家屬送進了局子,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明越撕開油碟包裝,倒入盛滿蒜末和蔥花的碗中:「挺符合他的性子。」
沈默忽然想起前不久收到的視頻,好奇道:「樓總真在家給你煮酸辣粉?」
明越攪動著香油,淡淡地說道:「前三個月我吐得厲害,又擔心家裡的阿姨發現我懷孕的事,於是他就把阿姨送回了老宅,然後親自照料我的飲食。」
「呃……」沈默梗了一下,忍不住拍手稱讚,「你把這事兒連圖帶字發表在咱們公司官網都不會有人相信的,看來樓總對你確實是真愛。」
握住筷子的手一頓,明越抬眼看向對面的青年:「我們可是不對付了八年。」
「仇人變情人的戲碼多了去了,又不差你們這一對。」
明越垂眼,不再接腔。
過了幾秒,他問道:「樓鈺堂知道我肚子的事了?」
沈默一口橙汁入喉,點了點頭:「Facebook上面那篇文章還是他找出來之後發給我的,不過你放心,他向我保證過不會把這事說出去,更何況你老公威名在外,給鈺堂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外聲張。」
明越勾唇:「你倆好到什麼程度了?」
沈默也沒藏著掖著:「情侶之間該做的都做了。」
「那你知道他曾經一口氣談了六個男朋友的事?」
「知道……」沈默說,「沒辦法,他手段太高明了,我招架不住。」
這話和樓時景說的一樣,樓鈺堂是個縱情風月的老手,輕而易舉地就攻陷了別人的感情,沈默在他面前很難全身而退。
不多時,菜餚上齊,兩人激情開涮。
明越不忘拍下一張照片發給樓時景:「好辣-想吃嗎?」
屏幕無聲亮開,坐在會議桌前的男人不露聲色點開了微信,面色沉凝地敲下三個字:沒你辣。
兩秒之後迅速刪除,重新編輯:「想吃。」
明越心情大好,故意拍幾張色香味俱全的發過去:「只能看不能吃,略略略!」
沈默見他嘴角快要翹上天了,十分嫌棄地說道:「你倆真是屬螺獅粉的,又酸又臭!」
吃飽喝足後,兩人分道揚鑣。
臨行之前,沈默打開了自己那輛白色奔馳的後備箱:「給咱孩子買的玩具,帶回去吧,我和孩子的三叔逛了幾個晚上才買來這些,莫嫌棄。」
由於不知道他肚子裡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沈默和樓鈺南丨風堂便盲盒式的買法買了許多玩具,秉承著什麼貴就買什麼的原則,挑選了整整一車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