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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時景在原地停頓片刻,很快就邁步往山下走去。
明越有了代步工具,便開始欣賞沿途的風景,偶爾還會掏出手機拍個視頻。
很快,「好運連連」有消息彈出:「小嫂子,請問你這是什麼角度?」
明越打字:「人性代步機的角度,羨慕嗎?」
「大哥好愛你哦。」樓念又酸又委屈的語氣快要透過網絡傳到長白山了,「大哥從來沒有背過我嗚嗚嗚。」
明越看到這條消息,忍不住附在樓時景的耳畔問道:「你以前沒有背過你的弟弟妹妹們嗎?」
他貼得很近,溫熱潮潤的鼻息噴灑在耳際,夾雜著橙花和薰衣草的香氣,仿佛熾烈的陳年老酒,醉人心脾。
樓時景腳步滯了一瞬,淡聲道:「沒有。」
明越忍不住揶揄他:「不是吧,我不會是第一個被哥哥背的人吧?」
他這一聲哥哥差點讓樓時景崴了腳,重心不穩之下,他慌不擇路地抓緊了樓時景的雙肩,驚魂未定道:「不想背就放我下來!」
樓時景穩住身型,將他抓得更緊了些:「好好摟著我,不要亂動。」
「哦。」
錦江大峽谷位於西坡的一處裂谷里,由火山灰和泥土沖刷所致,谷內景致千姿百態,兩側灰黑色岩體聳立,並著蔥鬱茂密的林木,宛如天工地設的一幅巨型水墨畫,恢弘壯闊,震撼世人。
明越對旅遊的熱愛遠不如遊戲來得熾烈,加之爬階梯又消耗了不少精力,所以他們在谷底待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這樣的遊玩後續又有過幾次,明越無不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最後索性擺爛,整天在酒店花園裡享受著閒適愜意的生活——
一杯冰飲,一碟甜點,他可以在花園的搖椅中待上大半天。
這日清晨,放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叮鈴鈴響起,明越不耐地拍向那隻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閉著眼嘟囔道:「吵死了……」
樓時景迅速接通手機,幾秒後起身下床,穿上睡衣走出了酒店房間。
不多時,他拿著一隻錦盒回到房間內,見明越還在熟睡,便轉身來到露台上,撥通了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今日是他們留在長白山的最後一天,來此已有月余,天恆集團堆積了不少事務等待著樓時景回去處理,明越也得返回渝城,投身於公司。
外面下著蒙蒙雨,氣溫在不知不覺間降了幾度,有些寒涼。明越起床後翻出一件加厚外套裹在身上,洗漱完畢便和樓時景去餐廳吃早餐。
「想不想出去玩?」用餐時,樓時景罕見地開口說話了。
明越抬頭看了他一眼,忍住了嗆人衝動,說道:「下雨天,有什麼可玩的,還不如打遊戲實在。」
樓時景默了默,淡聲道:「那一會兒讓念念他們陪你玩,我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可能要在書房待很久。」
「嗯。你開你的會,不用管我。」明越放下筷勺,「我吃好了。」
回到房間後,兩人各行各事。
明越沒有拉人玩遊戲,而是躺在沙發上,準備看兩部電影消遣時間。
期間他收到了幾通親朋好友的來電,最後被無聊枯燥的電影催眠,蜷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已近下午四點,一睜眼便瞧見樓時景坐在他身側的單人沙發上,雙臂環胸兩腿交疊,姿勢優雅又極具壓迫感。
明越挑選的電影早已播放完畢,此刻屏幕里放映的是一部國外的老文藝片。
「醒了?」
男人的聲音在旋律輕揚的背景音樂里略顯低沉,明越眨了眨眼,當即起身坐好:「有點餓。」
窗外微雨濛濛,青翠碧綠的草木在風中晃動著身軀,仿佛不堪一折。
輕風透過落地窗的縫隙鑽入室內,攜來陣陣寒意。明越身上不知何時披蓋著一塊羊絨毯,恰到好處地抵禦住了這些不請自來的冷風。
樓時景把視線落在他身上,說:「你睡了四個小時,錯過了午飯時間。白天貪睡晚上熬夜,作息亂得很。」
明越臉色一垮,隨手抄了個枕頭砸過去:「晚上熬夜還不是因為你!」
自從那次王八湯事件後,他們每隔一天便會運動一次,一次能玩好幾個小時,待到入睡時基本過了凌晨一點。
——明越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會啪啪打臉。
說好的不會再有下次,可是夜深人靜時難保不會回想其中的過程。
那種震盪靈魂的感覺仿佛刻在了骨子裡,讓人食髓知味。
情與愛是可以分開的——明越這樣告訴自己。
他和樓時景是合法夫夫,互相照拂著彼此的需求,並不違法,也不背德。
最重要的是,他確實挺爽的……
樓時景接過枕頭,掩嘴輕咳了兩聲:「走吧,我帶你出去吃日料。」
這邊的日料店不多,過了中午便很難訂到餐位,樓時景早上托酒店經理在日料店訂了一間包廂,五點左右,兩人如約而至。
長白山雨天霧濃,傍晚時尤甚。
小鎮上空飄浮著一層厚厚的霧靄,仿如置身人間仙境。
來到日料店,服務生將他二人帶到包廂門口,濃厚的東北口音盡顯熱情:「兩位先生裡邊請。」
明越邁進包廂,見到裡面的場景時愣怔了幾秒,很快便退了回來:「我們是不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