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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吃早餐的時候就一直嚷嚷著要去觀景台俯瞰整個景區的全貌,樓時景不答應,外面雪天路滑,實在不是他這個大肚子的人能輕易冒險的。
幾番拒絕和說教後,明越氣呼呼地回到了客棧,有大半天的時間沒有理他。
樓時景左哄右勸未果,最後只得妥協:「客棧後面有一間吊腳樓,視野不比觀景台差,是眾多遊客必打卡的地點之一,我們去那裡看雪吧。」
明越總算正眼看了看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好運連連」有新的消息迸出,樓行逸和樓念紛紛艾特明越,希望元旦假期他能帶菜雞弟弟妹妹們玩遊戲。
明越心情舒暢,往群里發了幾張雪景圖,樓念直接發語音抱怨:「好哇,大哥你又帶小嫂子出去玩了,下次旅遊能不能帶上我啊,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嗚嗚嗚。」
女孩子的聲音嬌嬌柔柔,撒嬌的時候最讓人心悅,明越發了個拍貓貓頭的表情包,並附送文字:「趕緊找個男朋友吧。」
他手臂上搭著一條羊絨圍巾,打字時不慎落地,立馬蹲下去拾撿,但因為肚子的緣故只能微微岔開腿緩慢蹲下。
樓時景注意到他的動作,立刻走近了攙扶他,卻發現大少爺的眼角瑩潤,泛著淡淡的紅。
受孕激素影響,他的情緒變幻無常,前一秒還在和樓念說說笑笑,這會兒就開始變臉,似乎下一瞬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怎麼了?」樓時景以為他肚子不舒服,面上露出幾分憂色,「過來先坐會兒,我給柳嫣打電話,讓她過來看看。」
明越站在原地不動,好幾秒之後才出聲:「我現在行動好笨拙,連蹲下來撿東西都變得特別費勁。」
樓時景怔了怔,旋即笑道:「就為了這個哭鼻子?」
「這還不夠嗎?!」明越怒視著他,「我以前行動自如身手矯健,哪受過這種委屈!」
樓時景攬著他的腰往外走,嘴裡不住地安慰道:「以後你要撿什麼我幫你,如果嫌吃飯麻煩,我嚼碎了餵給你。」
「你在諷刺我?」
「我在心疼你。」
「你怎麼這麼狗?」
「我屬狗的呀。」
「叫一個我聽聽。」
「汪。」
「呃……」入夜後,雪勢漸長。
今晚是跨年夜,老同學們提議晚上一起在客棧跨年,老闆娘十分熱情地把客棧的娛樂室收拾妥善,還備了一些免費的瓜子和果盤贈與他們。
蒙老闆娘一番心意,眾人自然願意掏腰包消費,買了好幾箱啤酒和飲料。
冬夜漫長,離零點還有段時間,這群老幹部們要麼四人一桌搓麻將,要麼三五成群玩狼人殺,明越和他們不熟,便縮在一旁帶著樓念和樓行逸吃雞。
恍然間,有人開口問道:「對了,蘇硯林呢,怎麼沒見到他?」
另一人說道:「他吃過午飯就走了。」
「走了?不是說好一起跨年嗎,他怎麼突然走了?」
議論聲還在繼續,樓時景的神色在這一刻微微暗淡下來。
今日早晨,他起床後想去找老闆娘幫忙熱兩杯牛奶,回房時遇見了蘇硯林。樓時景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便叫住了他。
「當年那封信被你拿了?」樓時景開門見山地問道。
蘇硯林面不改色地反問道:「什麼信啊?」
「你昨晚跟明越說我給人寫過情書,還說我和那人定下了終身的約定。」
「明少爺問你了?」
樓時景面若寒霜,語調也格外森冷:「你不就是吃定了他的性子才說出來的麼?」
蘇硯林喉結滾動了兩下:「時景,你知道我的心思,你和明越不過是利益牽扯,最後……」
「我和他能有什麼利益牽扯?我樓時景還需要和別人聯姻來鞏固家業嗎?」他的回擊鏗鏘有力,讓對方毫無反應的機會,「想必你已經看過那封信了,正因為你橫插一腳,我和明越才錯過了這麼多年。」
蘇硯林震愕:「那封信是寫給他的?!你們不是……」
「我們的事輪不到外人來置喙。」樓時景說罷越過他往迴路走去,只留下一道凜冽的氣息。
七年,由於蘇硯林拿走了那封信,導致這七年他和明越一直深陷在彼此的誤會裡,樓時景心裡有怒火,但又不想隨意發泄出來,因為蘇硯林這種人不值得他出手。
好在蘇硯林有自知之明,主動消失了。
議論聲很快就終止了,沒人注意到樓時景神色里的微末變化,他看向身邊的青年,沉思片刻後拉著他起身,決意離去。
「抱歉了各位,明越身體不舒服,需要回房休息。大家跨年盡興,新年快樂。」樓時景拉著明越往外走。
明越:「??」
我什麼時候身體不舒服了?!
被男人扣住手腕帶出了娛樂室,明越憤憤不平:「你幹嘛拿我當擋箭牌?」
樓時景沒有說話,一路帶著他回到房間,合上房門後才回答他的疑問:「今天是跨年夜,我只想和你過。」
一句很普通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多了幾分表白的性質。
明越的臉頰又被燒紅,方才的怒意也消失殆盡,連忙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樓時景勾了勾唇,牽著他的手來到窗前。
雪夜幽靜,萬籟俱寂,唯有萬家燈火通明,照徹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