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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來半個月,他一直都待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白色房間裡,面前的透明光屏,是他唯一可以和外界交流的方式。
顧柏榮嘗試過向梁星燈求救,但他只能發送「S」語料庫里的句子,無法發出自己想說的話,梁星燈又沒有解鎖「S」全部的語料包,能用的句子少得可憐,再加上樑星燈很少和「S」聊天,所以求救這條路毫無疑問是失敗了。
顧柏榮也無法操縱房間裡的光屏,既得不到外界信息,又無法向外界發出信息。
情況陷入死局,顧柏榮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自救,乾脆就擺爛了,任系統軟體自己給梁星燈發消息回消息。
半個月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所以,今天發生了什麼,讓他可以解鎖物品?
為什麼又會有個聲音為他播報?
這個設定,就好像是一個正在運營中的網遊。
在遊戲中,玩家完成任務,或是達成某種成就,系統就會為玩家掉落相應的物品。
既然像是遊戲,那麼就一定有遊戲的「運營者」,來判定「玩家」是否達到了可以「解鎖物品」的標準。
他不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而是有人,或者有某種勢力把他弄到這裡來的。
那麼他們把他弄到這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有人……或者有生物在監視著他嗎?
他又要怎樣才能離開?
太多的疑問得不到回答,思及此,顧柏榮乾脆仰頭喊道:「喂!有人嗎!為什麼把我搞到這裡!你們要我做什麼啊?!」
無人回應。
顧柏榮又喊:「外星人?三體人?高維生物?系統?」
還是無人回應。
沉默良久。
「不回答信不信我死給你看!」顧柏榮怒道。
依舊無人回應。
顧柏榮看向被他放在一旁玻璃杯,這是一個圓台形的透明玻璃杯,杯子上有幾個卡通人物的圖案。
他一把拿過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杯七零八碎,顧柏榮選取了其中稜角鋒利的某一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真死了啊!」顧柏榮再次喊道。
既然是有目的的把他弄到這裡來,總是需要他做事的,不然這麼大費周折做什麼?
總不能見到他死了都還無動於衷吧?
見還是無人應答,顧柏榮狠心一咬牙,當真使了點力氣,閉著眼往脖子上一拉。
當然,他倒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以這種方式逼迫「運營者」出來。
只不過這個法子出現了一點意外。
顧柏榮沒有察覺到痛感。
他緩緩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裡有一道小傷口,不僅沒有流出血液來,反而在慢慢癒合。
他的手有些慌亂地在脖子上摸索,卻發現不知何時,脖子上已經乾乾淨淨,再無一點傷痕。
手中的玻璃碎片也消失不見了,顧柏榮睜大了眼睛,慢慢轉頭看向身側。
剛剛被他破壞的玻璃杯,此時此刻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顧柏榮死死地盯著那個杯子,突然,他俯身再次拿起杯子,摔碎,撿起一塊碎片,往手臂上一划。
與剛才一樣。
傷口不會流血,反而在以極快地癒合,顧柏榮甚至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像極了某些玄幻場景。
手中的玻璃碎片又消失不見了,顧柏榮轉頭一看,發現玻璃杯又出現在了原地。
他無法破壞這個空間裡的任何東西。
顧柏榮猛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門、杯子,甚至於……他自己。
他沒有任何底牌足以去和「運營者」討價還價。
他是徹底地被背後的人拿捏死了。
「靠。」顧柏榮低罵一聲:「可總得告訴我,我該做什麼吧?」
*
第二天早上,梁星燈起來得有些晚了。
來不及給自己做早餐,只匆匆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梁星燈這個杯子是一個美漫的周邊,透明玻璃杯,但外杯壁上有幾個卡通人物的頭像。
他匆匆地洗漱好,用杯子接了水喝完,就出了門。
好在到公司的時候還差十分鐘才到上班時間,沒有遲到,劫後餘生的梁星燈坐在工位上,舒了一口氣。
他早上走得匆忙,又擠了許久的地鐵,丸子頭七扭八歪,都快不成型了。
一旁的周潔見狀,忍不住笑了:「星燈,今天又起晚了吧?」
周潔也是部門的老員工了,比他大兩歲,是個溫柔大姐姐。
人的氣質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梁星燈一直都有些社恐,不太樂意和別人搭話,但周潔整個人的氣場都太柔和了,令人十分舒服。
再加上她待人友好,卻又不會太過熱情。
梁星燈心裡也對她有幾分親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說:「早上沒起得來。」
周潔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早上又沒吃飯吧?讓你買些麵包餅乾放辦公室,你又嫌太幹了不樂意,一會兒又胃疼了。」
梁星燈有慢性胃炎,時不時就有胃痛的毛病。有一回在公司痛得連路都走不動了,當時周潔就在他身邊,把她給嚇得夠嗆。
梁星燈摘下了發圈,一邊重新紮頭髮一邊笑說:「不會的,偶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