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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改一下。」
那個圖是用鉛筆畫的,可以塗掉重畫,簡笙從筆袋裡摸出橡皮擦。
橡皮擦被許洲天奪過去,「好人做到底,幫你改了。」
……
兩人斜後方,孫雪凝將手裡的筆記本捏出褶皺。
不想去看見,可是又忍不住窺視。
胸口很悶。
她曾在日記本里寫滿「許洲天」這個名字。
可是除了可以肆無忌憚地寫出這個名字。
她什麼也做不了。
得不到他的眼神,也不能多跟他說一句話。
他們的距離很遠。
可他跟她的距離卻那麼近。
她那麼努力了,可是上次期中考卻跌出了前十,她還是輕輕鬆鬆拿了第一。
這次在一考場,她無緣在坐靠牆那一排,座位在第二排第三個,正好在許洲天斜後方。
看得很清楚,許洲天考試的時候總是去注意前桌的人,提前答完卷了,對方不交卷,他也不交。
而以前,許洲天囂張肆意,基本上答完了不會檢查,每次都是提早交卷。
他真的因為她,改變了許多。
孫雪凝盯著簡笙後腦勺,暗戀的苦澀要將人淹沒。
生出的嫉妒也讓人難捱,
為什麼同是一個父親生的,她長得比她好看,學習成績也比她好?
*
太陽映在窗外。
夏日炎炎,圖書館的空調開得低。
因為上次期中考來過,簡笙有經驗了,這次備了一件小外套在書包里。
看了下時間,一點過了,簡笙拿出小外套披到身上,扭頭對許洲天小聲說:「要睡午覺了。」
她剛將外套披上,馬尾被壓進後領,許洲天瞧她一眼,幫她將馬尾給拿出來,嗷了聲。
「那一起睡?」他道。
簡笙轉了下眼睛,「你要是還不困,可以一會再睡。」
「困啊,怎麼不困。」
簡笙沒說什麼了,將輔導書合上挪去一邊,然後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趴下去。
許洲天帶著趣味看了她一會,將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校服外套拿過來,折成一個豆腐塊。
簡笙感覺胳膊被人戳了戳,撇過頭。
「起來。」許洲天道。
「做什麼?」
「有事。」
簡笙坐起來,疑惑地看他。
許洲天沒說什麼,懶洋洋將手裡疊好的『豆腐塊』落到她面前的桌上,「行了。」
簡笙抿了下唇,「我不用這個,你可以自己……」
許洲天沒理她了,學著她之前的樣子趴下去,臉朝她這邊,「睡覺了,別吵。」
另半邊臉被壓著,顯得他的鼻樑骨更加英挺。
簡笙呆看了會他的校服外套,慢吞吞重新疊了一下,沒忸怩了,用之前的姿勢趴下睡午覺。
多了層衣服做枕頭,的確要比什麼都沒有舒服。
臉是朝沒人的那邊,許洲天的角度,只看得見她一個圓黑的後腦勺,他伸手勾了點簡笙馬尾上的頭髮卷到手上。
動靜小,簡笙沒發現。
一束光射進來,在兩人頭頂落下痕跡。
兩點十分一到,學校廣播站準時放起青春勵志類音樂。
是那首Sweety的《櫻花草》。
正唱到「天上銀河在發光,地上風鈴來歌唱」,簡笙從夢裡醒來。
她揉了一下眼睛,睏倦地將手機拿過來看時間。
許洲天還沒睡醒,沉沉趴著。
她伸手推了下,「起來了。」
她這麼一推,許洲天才醒過來,他那張好看的臉被壓了一道印子,額前的碎劉海微凌亂。
許洲天啊了聲,「這還沒睡飽呢。」
簡笙笑了聲,「也睡了快一個小時了。」
許洲天將桌上的鋼筆撿進兜里,隨意理了下劉海,「那走吧,考試去。」
簡笙「嗯」了聲,動手收東西。
背好書包,她將那件校服還給許洲天。
要離開位置的時候,聽見許洲天說了一句,「這衣服都被你睡香了。」
*
三天的期末考一晃而過。
最後一科是英語,考試結束,簡笙剛收好書包走出去,感覺書包被人用力抓了下,還以為是許洲天,又覺得他不會這麼誇張,轉頭對上藍蕾蕾燦爛的臉。
「考完了好爽啊。」藍蕾蕾聲音激動。
簡笙彎了下唇,「嗯。」
藍蕾蕾繞過來牽住簡笙的手,「笙笙,考完了你今天下午有沒有什麼計劃?」
簡笙搖頭,「沒有。」
「那你要不要去趙臣宇家玩?就是趙臣宇他腳能下地了,他媽媽覺得他也在家悶好幾天了,想請我們去他家裡玩,給他沖沖喜什麼的,你也知道的,車禍那個事太突然了,估計趙臣宇媽媽還沒緩過來。」
車禍這個事對趙臣宇的影響的確很大,雖然傷得不重,但是因為腿骨折,停課了一周多,期末考也沒來參加。
簡笙正準備說「可以」,藍蕾蕾搖了下她的手,「許洲天也去哦。」
「……」
「在聊什麼?」剛提到他,對方拍著一個籃球走過來。
藍蕾蕾道:「我在跟笙笙說去趙臣宇家玩的事。」
「嗷,那你去嗎?」許洲天看簡笙。
簡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