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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裡的牆面有些陳舊,被雨水沖刷著,地上有處凹陷的水坑,堆積成的水面倒映出形亂交錯的身影,雨珠一顆接著一顆的滴落,不斷地打散這個畫面。
這群人里,沒一個是許洲天的對手。
林飛和李文洋正被人纏著,許洲天這邊已經清理乾淨,倒地的倒地,哀嚎的哀嚎。
「別打了,快,快走。」聽見他們這群人里那個黃毛喊。
不少人連滾帶爬地離開。
看著這個狀況,簡笙慢慢放下了手裡的手機。
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而那個刀疤男卻不罷休,哪怕腿都瘸了,還是朝許洲天撲過去。
許洲天將他反剪住手,空氣凝固兩秒,他手又一松。
刀疤男趁機反攻,一拳掄到許洲天臉上。
他其實只帶著微乎的勝算,可意料之外地成功了,許洲天只是側了下臉,他的拳頭成功從他冷硬的下顎掄過。
感覺到力道極重的碰撞。
下一秒,強勢的那個人重新變成許洲天。
一拳又一拳。
「許洲天。」傳來一道喊聲。
細細的,小小的,帶著一些顫,幾乎快會被雨聲淹沒。
許洲天才放過眼前的人,揪住他的領口,「滾吧,以後,別再出現在三中附近。」
「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
那群人都走了,但深巷裡還殘留著打鬥過的痕跡。
地上七零八落著好幾把傘。
雨幕未停,讓周遭的一切顯得朦朧。
簡笙小跑到李文洋面前,拿起他的手臂看他手肘處那塊血肉模糊的傷。
李文洋除了手肘,肩膀處也受了傷,衣服都被人抓破了,上面有好幾條紅色的抓痕。
簡笙齒底發了緊,眼睛漸漸紅了。
「姐,沒,沒事,你別哭啊。」李文洋都慌了。
自從簡笙住到他們家來,他還沒見過她紅過眼眶。
他對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柔又堅強。
「你為什麼不在學校好好待著啊。」簡笙出口,「為什麼要和別人在外面約架!」
「……」
「姐,我沒有啊,我,我只是和那個豆豆眼——」李文洋覺得跑出來去網吧打遊戲也不是什麼能說出口的好事情,話一噎。
一下子有嘴說不清。
林飛在旁邊冒話,「那個,姐,我替他作證,他沒跟別人約打架,是那幫人先招惹的我們。」
「你跟著喊姐做什麼?」李文洋賞他一眼。
「不行啊,就姐姐姐。」
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還有心情在這鬥嘴。
簡笙剛抿了下唇,手䒾㠏里費力舉著的傘被一隻手奪過,他高大的身影霸道地占了進來。
簡笙的傘傘面小,原本勉強將她和李文洋遮住,有雨斜斜打在她肩頭,此刻傘面脫離了李文洋頭頂,完全將她罩住,加上許洲天。
雨挺大,林飛下意識代替簡笙,將手裡的傘挪過去一點,給李文洋遮住,這傘是他剛才隨手在地上撈的一把。
比簡笙那把大多了,多遮一個李胖子完全沒問題。
簡笙先是愣了下,對上許洲天的視線。
氣息微亂了亂。
「謝謝你。」她出口。
許洲天沒回應,上下掃了她幾眼,「傷著哪沒。」
他問。
簡笙搖搖頭。
這時候李文洋出口,「謝他什麼啊,今天就是因為他那幫孫子才找上我們的」
「許洲天,你別仗著你樣樣都好,就在外面到處惹桃花,徐曦你記得不,就是她……」
「欸欸欸,別亂說,那女的她自己喜歡我天哥,自己為他刺字,還賴上我天哥了?」林飛出聲。
覺得李文洋沒弄清楚狀況,瞎幾把猜測。
「呵,他要沒錯,剛才能故意讓人家掄那一拳?」李文洋打斷。
剛才他是看見了,這個許洲天不愧樣樣都在行,就打架這個事,也兇悍到令人髮指,但剛剛明明不用挨那一拳,他卻故意讓了。
他瞧得出來,許洲天不是走神,就是故意的。
林飛張嘴,準備反駁點什麼,一道好聽的女音冒出來,「別吵了。」
*
十多分鐘後,幾人一塊去到一班教室。
簡笙手裡提著一袋藥。
她將藥落到自己的課桌上,從裡面取出藥瓶和棉簽。
視線投到三個人身上,微頓了下。
似乎在猶豫先幫誰擦藥。
看起來李文洋受的傷是最重的,她沒猶豫太久,走過去道,「你坐下,我給你擦藥。」
「遵命姐!」李文洋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
簡笙擦好了藥水,抬頭看林飛和許洲天都沒動作,好像都在盯著他們這邊,簡笙道:「袋子裡還有藥和棉簽,你們趕緊也擦一下吧。」
剛才他們去藥店的時候,她分別買了三瓶藥,店家也給了三包棉簽。
不過,好像許洲天沒怎麼受傷,只是下巴那有些淤青。
「呲,姐,輕點輕點!」李文洋嗷了一聲。
「知道痛,下次還去不去網吧。」簡笙說。
林飛不像李文洋和許洲天,不知道他們怎麼護著臉的,他其他地方沒傷,就傷在臉上了,嘴角腫了一圈,下巴也有點破皮,她去到簡笙桌前,從裡面拿出藥瓶和棉簽自己慢悠悠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