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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拖到現在。」
總覺得,談戀愛是她跟許洲天兩個人的事,跟大人報備晚一點也沒關係,而且說了,可能她要留在明城實習,李傑大概率不會同意。
李傑在某些方面很保守和傳統,應該不太能接受她談戀愛後,在男方家家裡住的行為。
「對不起。」不過簡笙還是出口道,怕許洲天會因此生氣,黑眸看他。
許洲天眉眼帶的微許逗弄情緒都散去,掐她下巴,「你怎麼老愛說對不起?」
「我沒生氣,」他音量放低,似有些後悔故意斤斤計較,「只是問一下。」
湊近親了口她的唇。
簡笙睫顫。
「下車了。」許洲天摸摸她的頭,聲音沉渾。
簡笙應:「嗯。」
*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八點過。
回到家後,簡笙和許洲天逗了一會貓,之後許洲天選了一部電影帶著簡笙一起看。
將她抱在的懷裡。
電影看完,簡笙輕勾了一下許洲天的食指,道:「我困了,想睡覺了。」
許洲天看了看她,音懶:「嗯。」
「我也困了。」
「今天睡個早覺?」他扯了扯簡笙的耳朵。
簡笙點頭。
跟吃飯的時候一樣,回家後兩人都沒有多聊簡淮平意外身亡的事,像想當作沒有發生過,也想假裝都漠不關心。
簡笙先去洗的澡,洗完後先躺去床上。
之後許洲天去洗。
他沖完澡出來,發現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濃密的雙睫垂著,被子蓋到嘴角,只露出半個腦袋。
許洲天看了會她,拿起床頭櫃的煙和打火機,想出房間抽一根。
又落下,輕輕掀開被子。
夜裡十二點,簡笙應該是被噩夢嚇醒的,全身冒冷汗,打著顫,心臟像被什麼用力攥緊。
雙眼睜著,滯神發了一會呆,想往許洲天懷裡鑽。
許洲天本身沒怎麼睡著,感覺到動靜,眼皮掀開。
看見懷裡的人醒了,抬手摸到她後背濕透了一片,蹙眉,將人摟緊。
「怎麼醒了?」他音溫。
「我……」簡笙沒說出口。
她夢見了簡淮平躺在屍床上的樣子,也夢見了小時候簡淮平對她笑,拿著撥浪鼓逗她玩,給她剝蝦剝水果的畫面……
好多好多。
好像是基因里忘卻不了的記憶。
或者是,簡淮平跟李簫一樣,死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好像有好多話沒有告訴她,好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
她明明恨透他了,可是他突然地去世,她根本無法做到冷靜旁觀。
骨血里的感情割不斷。
「做噩夢了?」許洲天輕輕拍拍她的背,聲音輕。
簡笙點點頭,「嗯……」
許洲天抱著她的雙臂再次收緊,吻了一口她的額心,「怕什麼,我在。」
他揉揉她的耳廓,「你還記不記得,高中那會,有次我嚇跑了一隻狗?」
簡笙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有這樣一件事,她也印象深刻。
那天是她跟許洲天和藍蕾蕾他們一起約著去趙臣宇家玩,路上遇見一隻狗,元鮑和李文洋圖好玩逗弄了那隻狗,那隻狗開始追他們,她體力差,跑得最慢,許洲天陪著她一起落在後面,最後她實在跑不動了,要被那隻狗追上了,許洲天乾脆也陪她停了下來,將她護到身後。
而後他並沒有多做什麼,只是懶站在原地,那隻狗突然就不追了,也不吠了,盯著他看了看,只是呲了呲牙,扭頭跑掉。
「記得的。」簡笙回。
「所以,一切都能被我嚇跑,夢裡的鬼也一樣,明白嗎?」許洲天捏她的臉。
「……」
簡笙彎唇輕嗯了聲,好像心裡真的輕鬆了許多。
許洲天輕輕拍起她的背,像哄小孩那樣,「睡吧。」
嗓音低沉渾濁,「我一直在。」
簡笙在他懷裡點點頭。
這一天她其實也沒做什麼,可是就是覺得很累,全身都很疲憊,被許洲天抱著,安全感太強,逐漸閉上眼,重新睡著。
許洲天低睫,視線落在她發頂。
確認她的確睡著了後,輕拍的手緩慢停下,給她掖了掖另一邊的被角,才闔下眸。
*
隔天早上,同樣沒有買到回燕城的票,春運期間一票難求。也或許是,簡笙沒有時時關注,沒有很認真地搶票,所以這一年的除夕,她最終沒去成燕城跟舅舅舅媽他們一起過,而是留在了明城和許洲天以及他外婆一起過。
兩人一起去的凱瑞私人精神病院。
這裡雖然是醫院,但是春節這一天,門口掛了紅燈籠,醫院裡有醫生值班。
許洲天外婆特地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身著貴氣馥雅的暗紅色旗袍,也重新燙了頭髮。
許洲天帶她一起去到醫院時,老人家很高興,也有些驚訝。
其實這幾個月她每周都會陪許洲天來看望她一次,只是今天日子特殊。
「孩子,你不回自己家過年呀?怎麼跑我這來啦。」陳茜雲落下手裡的茶杯,滿面笑意。
「外婆,我……」簡笙實誠道,「有事,沒能回去。」
陳茜雲笑,「那正好了,來外婆這過,你瞧囂囂,氣色多好,沒哪年春節看他氣色這麼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