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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絮在心底嘆了口氣,這模樣看起來倒向他們兩欺負一個孩子了。他走到歲柏年身邊,歲柏年一把摟著他的腰帶進懷裡。
「我覺得需要再跟你解釋一遍。你的表舅有錯在先,我沒要求他賠償我什麼,只是我作為老闆,員工不老實,我必須對其進行人事調動。至於他進去,那是法院的安排,律師也沒辦法隨心所欲,所以他做錯了事,終究是要嘗點苦頭。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黃毛顯然沒想到他還會再跟自己解釋一遍,不由得愣怔了一會,呆呆地點頭:「明...明白了。」
「那你走吧,這是劉豫的錯,我不追究你的責任。小孩子應該去干小孩子應該做的事,不要再跟別人一起當混混了。」
「好的...好的哥,我馬上走...」黃毛得到首肯,忙著點頭連滾帶爬往後退。爬到一半,他突然瞳孔震驚,抬起手直指著白亭絮和歲柏年的後方,「哥...哥...小心後面。」
歲柏年最先聽到動靜,只往後一瞥,就見劉豫又回來了,手中還多了一條粗大的木棍,他陰鬱地笑著,發狠般直往白亭絮身上招呼。
第28章
歲柏年想拉著白亭絮躲開,可是那根木棍近在咫尺,挨棍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連將白亭絮扯到自己身側,肩膀上直直挨了一棍。
他不由得悶哼出聲,白亭絮看著突如其來的狀況,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忙扶穩歲柏年,轉身抬起腳向劉豫踹了過去。劉豫沒想到白亭絮這時候力氣大了不少,居然反被他將了一軍。
劉豫穩住身形,笑得愈發猖狂,對白亭絮怒視他的神情視而不見,越過他對後邊愣坐在原地的黃毛撂下狠話:「還不過來?分得清誰敵誰友嗎?敢走待會連你一起打!」
黃毛不知為何對他有一絲畏懼,忙爬起來,唯唯諾諾地挪到他那邊,邊挪邊道:「馬...馬上來,哥。」
劉豫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他笑得誇張,看著眼前歲柏年已經調整好了,再一次將白亭絮攬緊在懷中,他就又想起了上次被他摔在地上的恥辱。
他表情又突然凝固起來,往地上吐了口水,突然發力重新拎起那根棍子,頗有要把他們兩人打殘的陣勢。
歲柏年已經準備好還手,就見後面突然衝上來一個女人,她猛地沖向劉豫,踮起腳死死地禁錮住劉豫的手,拖住了劉豫的腳步。
白亭絮尤為驚異,面前這個和劉豫推搡拉扯的女人,正是他的母親——忻夢嬈。
「你個混蛋!你敢打我兒子!」忻夢嬈這會像極了護犢子的好母親,氣急敗壞地怒視著劉豫,跟他爭執不下。
白亭絮剛上前一步將忻夢嬈拉到這邊,劉豫就已經被扯得失去了耐心,忍無可忍地將手中的木棍揮向忻夢嬈。
「媽——」
白亭絮瞪大了雙眼,話音剛落,忻夢嬈的側身就生生挨了一棍,身子登時癱軟下來。
空氣忽然靜止,白亭絮剛忙上前,堪堪接住了身體下滑的忻夢嬈。
劉豫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呆滯地往後退了半步,「不...不是...我只是想掙開這個女人!我沒想打她!我沒想!」
他害怕了,突然歇斯底里起來,看到忻夢嬈已然癱在地上,他拔腿就想跑。
警笛聲由遠及近,劉豫不可置信地躥進了深巷,黃毛也害怕了,跟著劉豫就往深巷中跑。
歲柏年追了過去。
警察來得很快,四處搜索劉豫逃竄的身影。
「哎呦——」一聲驚天哀嚎在不遠處響起,緊接著就是兩具身體先後磕到地面的聲響。
歲柏年欣賞著眼前這一幕,他們倆跑得很快,看起來是常年幹這勾當練出來的。就在歲柏年快趕上時,黃毛的那雙破爛拖鞋不堪重負,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緊繃的最後一根弦倏然斷裂開來,人字拖結束了它不該承受的宿命,斷在了原地。
黃毛來不及剎住腳步,徑直往前倒了身子,緊接著就將僅僅快他一步的劉豫絆倒在原地。兩具身影狼狽不堪地貼緊著地面,黃毛緊緊地壓在劉豫上方,劉豫心中的恐懼登時被火氣取代。
「我操你大爺!蠢蛋!快點起來!」劉豫叫罵道。
這一摔摔得黃毛有點懵,他反應了好一會兒,萬分羞愧地道:「哦哦哦,馬上起來。」
誰料還沒起身,又被得知了方位的警察和趕上來的歲柏年壓在了原地。
劉豫在心中罵娘,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會遇到這樣豬一樣的隊友。
得,他認栽。
***
忻夢嬈被送進了醫院,始終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歲柏年和白亭絮跟著警察做了筆錄,後又回了醫院照看忻夢嬈。
雖然已經過了七點,醫院卻還是人來人往。歲柏年在白亭絮的「逼迫」下去看了傷,雖然沒什麼大礙,但是卻青了一大塊。
白亭絮不放心,周圍人太多不好操作,乾脆拉著歲柏年進了廁所。
廁所隔間的門關上後,外邊的世界仿佛就與他們無關,今天晚上再多的紛擾都抵不過兩人此時在一間封閉狹小的隔間中一個短暫深刻的擁抱。
歲柏年攬緊白亭絮的腰身,「沒事,醫生擦過藥了,一點都不疼。嗯?」
「說什麼屁話,明明就很疼。」白亭絮帶著點點哭腔,手指抵在他的背上隔著白襯衫輕輕撫著青一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