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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風便大了,像是在醞釀一場猝不及防的大雨,將枝椏吹得亂晃。那團白雪再也支撐不住了,它覺得自己就該溺死其中,於是它願意跟這場風共沉淪。
「啪嗒——」一聲
是枝椏給白雪最後的支撐後,那團白雪跟著風墜落的聲音。
響脆的聲音,聽得風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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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柏年:鈴蘭燈和雪都很好看。
第25章
白亭絮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歲柏年抱著他出了廚房,一出廚房便看見白白百無聊賴地蹲在門口叫喚著,那個玩具被它踩在貓爪下,儼然一副玩膩了的模樣。
它看著白亭絮輕輕依偎在歲柏年的懷中,眼睛微微眯著,從它仰視而上的角度還能看見他的眼底泛著一絲紅,臉蛋也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喵~」它頗為擔心地上前,拱了拱歲柏年的褲腿。
「沒事,爸爸有些累了。」歲柏年聲音微啞,透出的磁性令小貓安心,於是白白便聽懂了般繼續去拉扯它那件小玩具。
歲柏年給他放了水讓他泡著,自己便上網找了一些視頻,照著上邊的做法先給白白做了飯,再簡單地開火煲粥。先前為了給白亭絮做飯,他特意學了一段時間。加之他學東西倒是快,而且容易上手,這頓晚餐倒是做得有模有樣。
白亭絮將自己收拾好了之後,渾身犯懶,卻擔心歲柏年不會做,隨意套了件歲柏年的襯衫便出去了。家中的暖氣很足,他倒是不覺得冷,況且先前歲柏年怕他又不穿鞋,連夜在家中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於是他肆無忌憚地以最輕鬆的狀態呈現在歲柏年面前。
沒想到一出去歲柏年便令他驚喜,桌上的飯菜冒著騰騰熱氣,看著賣相不錯,他第一次知道有人給自己做飯的感覺有多好。何況他從小就被迫長大,已經很久沒被人照顧過了。
認識歲柏年的這段時間,他終於知道身邊多了一個人,就像浮在薄冰上的人驟然被一隻逆著寒水出現的大海豚馱起發抖的身體,正帶著他一點一點游向更廣闊的陸地。
這是他莫大的幸運。
歲柏年端著鍋粥從廚房中出來,一抬眼便見他穿著自己襯衫的模樣,一臉滿足地站在餐桌旁。他登時覺得剛才沒有完全消退,並被他強行壓下去的那股燥意又油然而生。他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喉結。
他合理地懷疑白亭絮在刻意勾引他,而且他有證據。那雙細長得如同藝術品的腿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晃得他有些神志不清。
「男朋友,我的定力沒有那麼好。」他將粥放下,一把摟過正在朝他笑的男朋友的腰,在腰間偷了個好觸感。
白亭絮聽著歲柏年又有些泛啞的聲音,他不置可否,反而笑得眉眼彎彎的,露出了兩顆好看的門牙,那模樣就像是在告訴他——對,我就是故意的。
白亭絮一把將他作祟的手拍開,道:「吃飯,我餓。」
歲柏年看著眼前人一臉得意的模樣,自己確實拿他沒有半點辦法。看得見吃不著,是個男人都要憋出內傷。好的,誰讓歲柏年修仙似的一忍便是六年。
你別說,他還真挺能......等。
白亭絮心中悶笑,心道:拿捏。
飯後自然是兩人獨處的時光。歲柏年不知從哪又掏出一件貓爬架,擱在一邊讓白白自行玩耍。白白被拿捏得一清二楚,這個新玩意它倒是喜歡得緊,一到手便不理人了,獨自到一旁愉快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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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陽總是能融散路邊的積雪,也能猝不及防地闖進人的心房,沒有風雪加染的冬夜更是一個難能可貴值得一聚的絕佳時機。
周末對於社畜來說,是一個得以喘口氣的閒暇空隙。白亭絮病好了後就回了自己的小公寓,無奈歲柏年總是找各種藉口過來「借宿」,乾脆兩人就默認地有時在這住,有時去歲柏年那住。
這天周六風和日麗,但他們沒有要出去的打算,兩人在白亭絮的小公寓中待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桑蕪發來消息說今晚天氣不錯,讓他出來聚聚,還讓他順帶捎上歲柏年。
於是,他們晚上想膩在沙發上的計劃隨之泡湯。
桑蕪定了「青風米月」的包廂,這裡兩人都很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包廂。
「哎,小白!你們總算來了!」
白亭絮剛出現在門口,桑蕪就起身迎過來。
「抱歉,路上堵車。」白亭絮抱歉地應道。
「喲,老柏,給面子啊,一起過來了。」後頭的於智因一瞧見歲柏年跟在白亭絮後方,笑著調侃道。
上次歲柏年說家裡有人管,他還以為他談了戀愛就不來了,得在家陪老婆。
歲柏年朝他挑了下眉,說道:「聚會當然得來。」
等大家都就坐,這家店主打咖啡,菜單上卻沒有酒,於是桑蕪不知道從哪掏出自己帶來的果酒,給四個人都倒了杯。
桑蕪面露喜色,嘴角抑制不住上揚:「來,今天的聚會我特地要感謝的就是小白和柏兄。小白喝不了濃度高的,所以我們以果酒代替。」
白亭絮笑著應「好」,但是腦中卻想不出來有什麼事,於是問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我知道我知道,」於智因直接一口悶了,豪邁地將玻璃杯重新放回桌子上,拍著胸脯搶答:「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們倆。那天我女朋友催得緊,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