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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一大早來堵他,沒想到居然還有個男人來接,」那道聲音又罵起來,後又壓低聲線畏畏縮縮說道:「但是那個男的看起來不好惹,要不我們......」
「怕個屁!你去看看,他跟那個狗男人走了沒,卿卿我我,真夠噁心的。」緊接著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又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得嘞!」
白亭絮登時來氣,隨即報了警。
那頭聽見聲音趕忙探出頭來,似乎料到是他們倆,這道聲音的主人沒有表現出驚異,反而透著很拽的痞氣,大大方方站穩在他們面前,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和心虛。
「喲!主角登場了。」
面前是一個估摸十七八歲的少年,染著一頭黃毛,發間還挑染了幾搓藍得發黑的毛,一雙破舊的人字拖襯著他渾身的痞氣,毫無違和感。
劉豫聽到動靜,放下手頭從後面工地搬過來的紅磚條,轉頭就看見黃毛雙手環著胸,抖著腿,毫無正形地跟前面兩個冷著臉的熟悉面孔對峙。
「喲,白亭絮,好久不見啊。」劉豫笑得很欠,拍了拍手上的灰,朝面前兩人挑了下眉。
白亭絮剛想上前,就被歲柏年拉到身後,他輕嗤了一聲,耐著上前給他一拳的衝動,平淡地陳述道:「這位...先生,您剛才的行為已經被拍下來了。根據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條規定,您這已經構成故意破壞財物罪,」說完他頓了一下,往上方抬眼,就看見二樓一整排窗戶都已經被砸碎。
他繼續道:「這排玻璃雖然不算什麼,但是您長期騷擾我家先生,屬於其他嚴重情節,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拘役或是賠款問題,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我還是很有信心將您送進去的。」
黃毛顯示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聽得一愣一愣的,姿勢站直不少。他一步一步挪到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的劉豫身邊,壓低聲線說道:「劉哥,要不我們算.....」
還沒說完,就被劉豫打斷,他暴戾道:「算什麼算!想想你表舅!就是這個男的送進去的!」
「什麼!就是這個混蛋?!」話音剛落,黃毛就炸開了毛,怒視著眼前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你們走不走?警察馬上就來了。」白亭絮冷冷說道。
「嚇唬誰呢!你也是混蛋!我的表舅,就是被你這個無情的老闆送進去的!」黃毛上前一步,指著白亭絮破口大罵。
白亭絮愣了一下。
老闆?
那就只有......
「王啟明是你表舅?」白亭絮冷笑道,「任何人做錯了事都應該為他的行為負責,他幫別人偷設計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黃毛現在什麼話都聽不下去,怒道:「你真是個無情的人!表舅對我們家很好,他進去了,我們一家的經濟來源都無人支持了,我恨透了你!」
劉豫顯然聽煩了,「嘖」了一聲,朝黃毛吼道:「廢什麼話!上!今天不把他打得跪下磕頭算我輸。」
黑夜已然來襲,光線明顯不足的燈光侵染著這條狹窄的小巷,色澤飽滿的圓月升至半空,半邊臉已經爬上四面高樓的頂端,半邊臉卻還隱匿在樓盤一角,猶如羞得遮著半邊臉的姑娘。
劉豫暴戾的聲音還沒完全落下,他的身體已經快了聲波一步做出動作,黃毛只覺得身後一陣風拂過,就見劉豫上前擰緊的拳頭目標明確地揮向歲柏年。
歲柏年在他湊過來的前一秒趕忙將白亭絮往後推了一步,下一秒,他實打實地接了劉豫一招。
歲柏年一個反力,劉豫就往後退了一步,不但沒對歲柏年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而自己吃了虧,往後跌了幾步。
他怔忪了好幾秒,眼前冷冰冰看著他的男人力氣大得驚人,他不甘心地又往前沖了上去。
歲柏年不想跟他打,只想著拖延時間,最好順便送他進去。直至他快要到達跟前的前一秒,他微微一側身,輕易地跟他的拳頭錯身而過,白亭絮在後面稍稍抬起了腳尖,劉豫就這樣光榮地和水泥路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他登時「嘶」的一聲,表情有些猙獰地轉過頭來看著他們倆,一雙眼睛狡黠地溜了兩圈,不知道在盤算什麼心思。下一秒,他雙手撐著地面一躍而上,朝站在對面看得有些傻眼的黃毛狠狠瞪了一眼,朝他吼道:「小子!愣著等你表舅出來給你收屍嗎?快上!替你表舅報仇!」
黃毛一聽到「表舅」,原本有些膽怯的心登時提了火氣,他突然發狠,毫無章法地揮著拳頭就向歲柏年而去。
面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歲柏年要制服他簡直輕而易舉,他輕輕鬆鬆就接住了那個拳頭,後將他逼到牆尾,輕易地禁錮住他的雙手。
黃毛看著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男人,剛才的囂張氣焰已經全然不見,只見他雙腿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偏頭撇了一眼想去跟劉豫求救。
放眼望去,哪還有什麼劉豫,站在那頭的就只有白亭絮一個人,他登時額角冒汗。歲柏年已經放開了他,他瞪大眼睛,縮在牆角,雙手抱著頭,活像掃黃打非的現場。
「哥...哥你放過我,行行好...我還小。」黃毛抬起頭來,雙手合十,一臉乞求地看著歲柏年。
「你也知道你小,不好好讀書,跟著在這瞎鬧騰什麼?」歲柏年揉了揉額角,順勢將他教訓了一通。
「是是是,哥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