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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絮前不久剛回國,便一眼相中了這個小區,雖說離處於市中心的工作室遠了些,但環境卻是令人傾心。
這一天確實累人,一大早就看見他的設計以別人的名義被發表,這才忙不停蹄地找律師。
發表他設計的人大概率沒發現他有個小習慣,每個作品上面都會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被點上一個小點,如若不仔細尋看,輕易不會被發現。
他按了按隱隱有些發疼的額角,準備去洗個澡,放鬆一下緊繃了一天的神經。剛拿完衣物剛準備進衛生間,隨手放在床頭的手機就「叮」地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歲柏年三個字映入眼帘,他發了一句「晚安」。
白亭絮臉上浮現出一點笑意,這個律師好像比看起來要好相處。他抬手也跟回了一句「晚安」,就進了浴室。
......
清晨的一縷陽光洋洋灑灑,透過露出一絲縫隙的窗簾落入房間的檀木色地板上,床上的男人沒有要醒的痕跡,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連陽光也不捨得打斷他的美夢。
但是鬧鈴聲還是如每個周六一樣,在九點準時響起。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一截瘦白的手從被窩裡緩緩探出來,摸索了好一會,愣是等到鬧鐘停了都沒順利把它摁掉。白亭絮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被窩裡爬起來,他其實昨天晚上睡得還算不錯,只是賴床的這個習慣怕是難改。
白亭絮輕輕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準備把剛才沒關成功的鬧鈴關掉,一拿起來上面就浮著兩條三十分鐘前就發來的消息:「醒了嗎?吃不吃早餐?」。
白亭絮的腦子瞬間清醒,他居然忘了今天還約了歲柏年,可是這也太早了吧,好吧,確實不算早。他趕緊給回了過去:「剛醒,不用麻煩了。」,然後有點急地進了洗手間洗漱。
他的動作很快,沒幾分鐘就收拾好了自己,拿起手機一看,就看見歲柏年給回了一句:「可是我已經買好了,現在在你家門口。」
白亭絮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開了門讓歲柏年進來了。歲柏年今天沒有穿正裝,一身休閒服顯得有點慵懶。
歲柏年沒有過多地打量屋內的陳設,只是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很自然地將椅子拉開,便看向了白亭絮,動作熟練得仿佛模擬過很多遍。
白亭絮愣了一會兒,順著他的目光走過去坐下。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他才反應過來,他們僅僅只是在昨天一起吃過一頓飯而已,談不上熟悉,但他卻說不上來反感。
看見白亭絮坐下吃早餐,歲柏年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他剛想去客廳等他吃完,就聽見白亭絮抬起頭來看他:「你不吃嗎?」
歲柏年笑了一下,「嗯,我吃過了,我去客廳等你,吃完我們再談。」
白亭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一向擅長和其他人保持適當的距離,就算是桑蕪第一次來他家時,也是一副束手束腳的模樣。
但歲柏年卻......
他很快解決了早餐,收拾完一切過去時,歲柏年手裡正拿著一疊資料在看,他把昨天白亭絮發給他的資料全部列印出來了,還做了很多批註。
白亭絮端著杯咖啡放在歲柏年面前,在隔了他一個位的沙發上坐下。
歲柏年把手中的資料堆到白亭絮面前,向他挑了個眉:「你看看,我們有充足的證據,這個案子應該會很順利。」
白亭絮接過資料,不禁感慨歲柏年的專業水平確實挺高,連他這種沒怎麼接觸過這方面知識的看起來都一點不費勁兒。
他很認真地看了半晌,再次抬頭時就對上了歲柏年的眼睛,只是沒兩秒就被移開了,他也沒多想,只是道:「那麻煩您了,歲律師。」
歲柏年失笑,剛好半爬上天際的陽光伏在他的不遠處,光線有點晃眼,讓人移不開眼睛。
「喵——」白白悠哉地從它的窩裡邁出腿來,看見客廳有陌生人,登時弓起了腰,警惕地看著歲柏年。
白亭絮朝聲源望過去,他微微彎腰,朝白白張開了雙手,小聲地安撫了一聲:「白白,過來。」
白白聽見熟悉溫潤的聲音,緊繃的小腿放鬆下來,發出的咕嚕咕嚕聲也小了一點,飛快地奔進白亭絮懷裡,從他懷裡探出一個小腦袋,還是有點警惕地看著歲柏年。
歲柏年起身,稍微坐遠了一些,依舊笑著看著白白,降低了一點音量:「白白?不要怕,我是白先生的朋友。」隨後又轉眼看向白亭絮。
朋友嗎?
那便是朋友吧。
白亭絮給白白順毛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後又安撫它:「對,別怕。」
白亭絮抬眼看向歲柏年,覺得有必要替白白跟他說明一下,免得歲柏年覺得白白不禮貌,雖然他不認為歲柏年會跟小貓計較。
他緩緩開口:「它很小的時候就被人遺棄了,一直縮在又矮又潮濕的樓梯口,我把它撿回來的時候他很怕我,也很少見到陌生人,所以歲律師別介意。」
歲柏年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很低地笑了一聲:「不用怕我介意。」他又看了一眼那顆白色的小腦袋,那小眼神有點哀怨。
於是他又說:「我可以摸一下它嗎?」
白亭絮看向白白,似乎在詢問它的意見。白白很通靈性,抬頭對上了白亭絮的眼睛。接著白亭絮抱著它往歲柏年旁邊坐過去一點,示意他過來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