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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嗚,」池顏川抿了抿唇,反手抱住蔣野的腰,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等著打針:「那蔣哥輕一點…」
「……」
雖然只是打一針抑制劑而已,可這對於池顏川來說的作用並不會太大,現在對於他這種情況來說,只有硬生生的熬過去才可以。
不肯接受志願者的幫忙,也就只有這樣的下場。
蔣野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或許並未清醒,只是以為自己是一個被主人拋棄的大金毛。
胡言亂語當中他夾雜著對不起和種種抱歉,蔣野看在眼中,心裡有著波動。
一針打下去,池顏川逐漸鎮定了一些。
空氣當中的信息素濃度也緩緩下降,紅綠的閃光燈也不再亮起,蔣野已經聞不到他的信息素味道,卻仍舊能夠感覺到他內心當中的激動。
趁著藥品在他體內起作用的功夫,一個個掰開了手指才離開那個病房裡。
「你會不要我嗎?蔣哥?」
池顏川像是貼在他身上了似的黏在身後,卻不敢輕而易舉的走出病房。
他沙啞的嗓音裡面帶著幾分祈求和渴望:「你會回來嗎?」
蔣野有些無奈,呼出一口氣,輕輕的哄著他:「乖一點,聽話一點,會好起來的。」
「你陪著我也可以好起來。」他不開心的用指尖反覆攆弄著自己的病服。
池顏川仿佛知道他馬上就要離開,語氣有些遲疑,抬眼問他,「可以,多想想我麼,」
Alpha的唇瓣顫抖著,失落的站在他的面前,低垂下去的頭髮幾乎已經遮住了眼睛看不見神情。
似乎又要哭了:「只想一點點也好啊。」
「早些睡覺,聽話。」
「嗯…」
在所有人眼中如此難搞的池顏川,竟然被蔣野輕而易舉的制服。
不僅乖乖的打了針,而且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只是有些落寞,期待著蔣野下一次來看他,哭的難受,梨花帶雨的要蔣野抱。
門重新要關上的那一刻,蔣野抬頭和他對視了。
看見那雙曾經如琥珀琉璃般漂亮的雙眸裡面充滿了淚水沒有流淌下來而憋紅了眼。
他不得承認自己的心口仿佛受到重重的一擊。
「蔣哥…」
或許是因為自己認識的池顏川此時此刻一門之隔裡面的那個差距實在是太大。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是這副模樣,每一次都西裝革履,俯瞰天下,渾身上下都帶著幾份傲氣,也從來沒有認為任何事情而低頭。
蔣野的手撫摸在病房門上,嶙峋的指節好像隔著這厚重的鐵門都能夠感受到裡面男人正在升騰的體溫。
他波瀾不驚的內心當中似乎有了一些牽動。
蔣野以為自己會是怨恨他的。
可到頭來,這一切的一切所謂因果,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是一個沒有用而年長的老男人,十年來,碌碌無為像是螞蟻一樣運作在社會的最底層,事到如今,什麼都沒有留下,往事如同一縷青煙似的從掌心划走。
夜已經很深了。
寒意悄悄從瓷磚的底部緩緩升上來,白溪想讓護士帶他上樓,中途一位患者突然發病,將他叫走。
蔣野想要在這兒靜靜的多坐一會。心裏面百感交集。
電梯叮噹一聲,緩緩開啟了門。
言卿看見坐在長椅上的人,腳步緩緩放慢:「蔣先生?」
「他在這…多久了。」
言卿緩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文件夾藏在了身後:「大概一個月了,自從你沒有到他以後就一直在這,只要發病就會關在這裡,不發病的話可能會偶爾去公司。」
「那電視上的那個項目……」
最近寰盛集團好幾個出色的項目全部都是由「池總」完成,並且連利潤都已經翻了好幾番,動作很大,各種財經頻道都常常會說,蔣野想不知道這件事情都難。
「這…」言卿有些為難。
「是誰?」
「是池總,池家二公子,池顏晟。」
言卿作為一個秘書,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這種事情,其實想瞞是瞞不住的。只是因為蔣野從來沒有將心思正正經經的放在所謂的集團事務上。不然在網上隨便一搜各種出席目活動的人物根本就不是池顏川。
「老董事長命令讓他去國外處理分公司的事情,池總拒絕了,去分公司的機票…還是他買給二公子的。」
從那天池顏川看見蔣野和程修在一起笑過以後他便知道自己在他的身邊只會給與壓力。
可池顏川做不到真的離開,甚至親自買了機票讓池顏晟出國。
國外的新產業是寰盛集團已經計劃了好幾年的企劃,幾乎可以分走集團當中一半的流動資金。
池顏川這麼多年作為外界唯一的繼承人,討厭著自己父親的情人和私生子,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就連所謂的繼母都要看他的臉色。
可最後臨門一腳,就親手將自己最討厭的私生子送去了國外,替他處理公司的事務,將自己堅持多年的產業拱手他人。
言卿做了他的秘書很多年,其實很不解他的這個舉動。
向來一切事物都可以在池顏川的心裡用利益來衡量,可整個集團都擺在面前,過年來的努力也終於即將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