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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的蔣野喜歡坐在院子裡的滑梯旁看著螞蟻搬家,直到五歲的蔣錚拿著大白兔奶糖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是新來的小朋友,喜歡講話,喜歡打架,渾身上下總是髒兮兮的,他拿著自己從老師那裡得到的新糖果給蔣野:「哥哥,我們一起玩遊戲嗎?」
其他小朋友不帶他玩,因為他總是打小報告亂講話。
蔣野那時候才不想理他,拍著自己身上的灰想要離開。
蔣錚抱著他的大腿,一副撒潑打滾的樣子:「這個糖,甜甜的,可好吃了,我們一起玩嘛,一起看螞蟻搬家!」
「你先鬆手。」
從此他的身邊多了個聒噪的小跟班,冷酷的大哥哥和聒噪的小弟弟。
仿佛院裡的日子沒有那麼難熬,也沒有那麼無聊,許多深夜裡,蔣野會被他纏著講故事,慢慢的自己也知道了許多的童話。
蔣錚問他:「哥,你說小紅帽為什麼看不出大灰狼,她近視嗎?」
蔣錚問他:「哥,美人魚里的老巫婆給的啞巴藥會不會很苦?」
「哥,你說&\!#……」
「閉嘴!」蔣野總是會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小時候他也嚮往著會被收養,奈何性格太木訥總是被忽視,可是蔣錚從未忽視他,纏著他,在院裡只認他一個人當哥哥。
也算是在無聊平淡的前半生多了些意外甜。
勉強在蔣野的心中算上相依為命不可分離的家人。
一個生來就被拋棄的人最想要的還是這世上留下些什麼。
後來蔣野不那麼期待被領養,只是偶爾覺得小錚太吵鬧。
他想考上個大學,也想要收養蔣錚。
再後來,他被通知可以被領養,領養人會出資他全部的學費,臨走的那天蔣錚意外沒有纏著他留下來,只是拽著他的衣角說:「哥,你好好上學,將來我也要向你一樣,我等著你養我呢!」
小朋友就乖乖的跟著他拎行李一路走到院門口,忍紅著眼睛和他擺手說再見。
「哥,你要好好的。」
「等哥回來,一定接走你,好嗎?」
其實他可以留下來,他可以等小錚長大,但是他太想去外面了,這麼多年從沒有人想要領養他,現在有這個機會。
作者有話說:
終於終於,兜兜轉轉手裡的事忙完啦!可以開始更新啦…!
第12章
蔣野拎著行李箱離開,他蹲在門口揉著小不點的腦袋問:「以後沒有我給你講故事,你會不會哭鼻子。」
「哥,我也長大了,以後你要好好的,有能耐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一向黏人的小不點知道他要去更好的生活便故作灑脫,手插在兜里,最後背過身去不想送他,直到他上車離開也不肯再說一句話。
在後車鏡中,他看見了蔣錚小跑著追車,稚嫩的臉蛋也在流淚,忍著的淚水在車開啟的那一瞬間崩塌泄洪,最後摔倒被院長拽回到院裡。
那個讓他們長大四方的大院,其實也藏著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每年都有年紀剛好離開院裡的孩子從此銷聲匿跡,蔣野曾經以為是他們有了好的生活不願回來看看。
他後來聯繫不上小錚,問院長也只是搪塞。
院長背地裡勾結黑醫院,用合適的孩子做腺體實驗,蔣野半年後回到院裡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蔣錚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年幼被注射強烈催熟劑用於腺體實驗。
院長曾經選中下一個賣去實驗的人,是蔣野。
他先天omega發育不熟,最適合用來做實驗,無名無姓的孩子在這世間就像是浮萍一般隨風搖曳,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也不會有人在乎。
可是蔣野的年齡略長了些,不容易控制,蔣錚藏在門後聽了這件事,小朋友跪在院長的面前道「放哥哥走,他願意留下來,以後不吃糖了。」
他說,他聽話,不怕痛。
蔣野在出國讀書的前一天回到院裡,他在逼仄狹小的實驗室里找到那個期待著他能夠學成歸來接走他的小朋友。
兩人分別那天他還哭呢,現在疼的眼淚都掉不出來,渾身上下插著很多的管子,青紫色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曖昧痕跡都是折磨。
蔣錚以為自己要死了,他以為自己做夢了,埋在蔣野的懷裡抖著:「哥,你快走,不要回來…不要回來……」
那年他才十幾歲,卻因為被迫注射各種藥品和非人的折磨在一個月內瘦到可怖。
活潑爛漫的小朋友渾身是傷,黏人愛笑的小錚也失去活力,正常在十八歲才會出現的分化也提前了七年,蔣錚被迫分化Alpha,腺體不受控,只是為了一個個數據而已。
這樣的實驗是為了能夠催熟Alpha的信息素,抽取倒賣,劑量太大已經超過他身體的負荷,隨之而來的副作用也會伴隨蔣錚一生。
他半年來在玻璃房中被監控著,蔣錚在這枯萎,他想著哥哥去了更好的地方,想著或許可以在這裡悄無聲息的消失。
一個合適的腺體實驗體能夠賣出高價,如果不是蔣錚主動願意,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蔣野。
曾經有多少人被迫綁在這種電床上,被抽取信息素或者剜去腺體供給給無名的實驗室做慘無人道的項目,人被物化明碼標價。
電腦上有實驗數據,實驗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