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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病床邊看著吊瓶什麼時候應該換, 也陪著他入睡, 晚上會拿著他不肯撒手的故事書講給他聽。
池顏歡甚至也覺得棘手。
「蔣野的情況只能放長線,能不能釣到大魚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再這樣下去你會先完蛋。」
池醫生的辦公室緊閉, 牆上的指針已經到了十一點。
言秘書不太舒服的抵著鼻尖, 他就算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也能清楚感受到空氣中的壓迫感襲來。
坐在椅子上的池顏川露出後頸,冷汗抑制不住的從額角順著鼻尖向下滴落。
Alpha渾身透著壓迫性, 腺體中被打入一針強效抑制劑。
池顏歡皺著眉看著桌邊檢測信息素濃度的儀器即將爆表:「這樣的抑制劑最多能幫你再撐一周。」
池顏川的易感期向來勢不可擋, 洶湧成性, 強行壓迫只會反彈的更厲害。
和omega的發熱期幾乎相同,越克制越發瘋。
池顏川的胸腔起伏,攥著的拳只是緊了緊,悶聲「嗯」了一句隨口敷衍,靜靜的等待著抑制劑起作用,安撫身上的燥熱。
沒有omega的安撫,易感期的Alpha就是一頭隨時危險易燃易爆的獅子。
「如果不標記純靠藥物維持的話,你除非像蔣錚一樣困在同一個地方,不然早晚要出事。」池顏歡警告他。
言卿將文件在他的面前攤開:「這是一些志願者omega,如果您需要的話隨時可以…」
池顏川沙啞的回答:「不需要。」
他的眉間跳了跳,仰頭靠著牆,從腺體傳來的燥熱感幾乎焚燒了全身,明明皮膚微涼,卻有一種葬身火海的痛處,打針的時候皮膚下的肌肉也在斷裂。
這些和蔣野摘除腺體比起來,不及萬分之一。
易感期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白天正常的時候偶爾在公司,偶爾在隔離的病房中呆著,只有晚上會打針,暫緩易感。
24小時抑制會有劇烈的副作用,醫生不建議那樣,他也算是謹遵醫囑。
只是這樣白天就見不到蔣野。
「他今天怎麼樣。」池顏川的清了清嗓,克制的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奇怪。
池顏歡將測試表扔在他身上:「抑鬱症這件事急不得,還是老樣子,這幾天減了一些藥,他好像會做噩夢。」
醫生給他開的藥品里加了很多有鎮定成分的。
前期要混淆他衝動的情緒,通過清醒的情況酌情減少藥量。
池顏川點點頭,起身開門走向走廊深處的病房。
言卿拿著西裝趕上他的腳步:「池總,外套,小心著涼。」
「謝了。」他順手接過,習慣性的從兜里掏出薄荷糖含著。
「您讓我安排的事已經弄好了,您有空可以去看看,在這個地址。」
池顏川點點頭:「辛苦了。」
「哪的話,當年若不是您幫我,我哪能站在這啊,所以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他禮貌的笑了笑。
言卿作為一個beta,從大學畢業以後就跟在池顏川的身邊工作,雖然不是名校畢業卻工作出色,任何安排都可以完美完成。
這些年稱得上稱心如意四個字,默默付出的人未必會有回報,但是會無愧於心。
「國外分公司的事您考慮的怎麼樣了?老董事長那邊一直在催,如果這次不去的話,二少爺可能會被委任臨時總裁。」言卿提醒他。
寰盛集團整體龐大運營,一天沒有人主理都會損失不知道多少,拓展的海外分公司是從前幾年就已經開展的長遠目標,今年剛剛好到了時間。
這偌大的公司中,因為池顏川頻頻不在,很多項目的進度都緩慢下來,除了言卿最近在代理事務以外,池老爺很不滿他的所作所為。
言卿在提醒他,如果放棄了這次海外分公司的項目,整個集團的權力可能要拱手讓給家裡的私生子。
池顏川抬頭,揉著腺體處讓自己儘量清醒一些。
走廊的另一頭是蔣野,和金錢權衡利弊之下他思考著哪一方更加重要。
言卿:「這集團是您母親留給您的,二少爺那邊一直逼的很緊,您是不是要考慮一下?」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凝滯,沉聲道:「訂票吧。」
「好的。」
言卿看著他走進病房,向來面無表情的秘書也有些鬆動。
一個秘書對於老闆的了解他還是有把握,這些年在池顏川的身邊,他已經做到了只要男人抬手他就知道要喝咖啡還是煙。
集團中有池顏川母親的遺產,他印象里的池總是絕不可能讓這份特殊的數字落入私生子的手中。
——
蔣野睡前悄悄將今天的安眠•藥吐了,雖然減少了藥量,他還是頭疼。
手腕上最近在長新的肉芽,有些癢。
他從八點躺在床上遲遲沒有入睡,睜眼看著天花板,中間護士來換過兩次藥,他打吊瓶實在難受,有些忍不住想去上廁所。
起身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嗡鳴,重新跌回了床上,掙扎緩和了一會才起來。
天天要打的針實在是太多,手上已經有了留置針,只是蔣野不知道應該怎麼拔掉。
他坐起來,小腹部墜的有些疼,像是一種奇怪的後遺症,走路的時候器官好像在自己腹腔中回歸不到本來的的位置一樣。
正在研究應該怎麼把吊瓶拿下來,池顏川悄悄打開了房門,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因為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睡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