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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野正在網上挑選著應該買點什麼給祁韻小兩口當賀禮,一抬頭卻看見池顏川正捂著破了口的傷口擦淚。
「怎麼哭了?」
「蔣哥,對不起……」他吸了吸鼻尖:「我真的對不起你,怎麼以前那麼該死啊…」
池顏川一把抱住蔣野:「有什麼不舒服,你一定要和我說好不好?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Alpha的心跳快的出奇,身體也抑制不住的抖,他不在意自己的手是否受傷。
「好辛苦,真的好辛苦。」池顏川哽咽道:「蔣哥,對不起。」
「好啦。」蔣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靜靜的牽著他的手,用紙巾包裹住傷口的位置,擦掉血跡。
很輕的聲音緩緩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顏川,沒關係。」
「傷口總是會癒合的,留疤,其實沒關係。」
人活著,記得傷口疼的瞬間,未來的日子很長很遠。
沒有認識蔣野之前,池顏川自私,功利,將所有人都看成一種金錢衡量的籌碼,似乎連時間都可以被明碼標價。
蔣野溫柔的眼眸看著他的傷口,仔細包紮好:「以後別削皮了,帶皮的也一樣。」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啊?」蔣野唇邊的笑意漸濃。
「心意不一樣。」
蔣野挑了挑眉,連連點頭:「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在你的嘴裡聽見心意兩個字。」
池顏川知道自己曾經很混蛋,可真到了能彌補的時候,他卻覺得無能為力。
親眼看著愛人在面前受苦,他卻沒有半分辦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沒用的男人。
自己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是值得蔣野喜歡的?
如果再不苦苦哀求,他怕蔣野連對於自己的一分心軟都沒有了。
蔣野讓他不要多想,一切過去,他不是那種舊事重提的人,既然已經決定接受便會向前看。
池顏川做不到,他深陷這份自責以及隨時蔣野都會離開的恐懼。
夢醒十分,他會下意識的去觸碰蔣野的掌心,一定要緊緊的攥著,感受他的體溫能通過肌膚傳遞。
側身躺在他的身邊。
凌晨的窗外是寂靜,蔣野躺在他的身邊呼吸勻稱,連續好一陣的孕吐讓他比比賽前更瘦,眼窩深陷,眉眼間微皺起的眉似乎還深陷在幾分難受的情緒里。
池顏川安靜的躺著,指尖划過了他的鼻尖,唇瓣,慢又慢的延伸至喉結。
濃烈的酒香味悄然釋放著,他抑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如同抑制不住心動。
「顏川…」蔣野咕噥一聲,似乎感知到他身體所需的味道,一點點的抱住了他,臉頰埋在胸膛里:「別讓我疼…」
池顏川的血液凝住,回溫似的裹住蔣野。
他真的,好怕失去他……
他的愛來的太晚,又愛的太深。
這段感情讓他們遍地鱗傷,池顏川確定,蔣野就如那滿是荊棘的藤蔓,看似兇狠實際上也不過是植株,纏繞的滿身鮮血,僅僅想要朝陽生長,他什麼都沒做錯,池顏川怕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也留不下他。
早就諮詢過心理醫生,抑鬱症這樣的心理疾病可能是要伴隨一生的。
「蔣哥,我在呢,我在。」
池顏川輕拍著他的後背,聲音沉著格外沉穩。
「嗯…」
蔣野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只留下池顏川清醒而克制的擁著他,生怕自己放開手懷中的人就會化成蝴蝶一般飛走。
——
孕期三個月。
蔣野的小腹能夠明顯感覺到有了幾分沉,生殖腔壁太薄,這個孩子太鬧人,得不到應有的信息素便一直汲取蔣野本身的營養。
「小不點,再折騰人,信不信等你出來老子打死你?」池顏川拿著孕檢報告,蹲在蔣野的面前聽著他的腹部。
蔣野坐在長椅上:「亂說什麼呢。」
他拍拍池顏川的臉認真道:「能聽到的,快道歉,不然以後出生了一定不喜歡你。」
「早知道讓你這麼難受,當初我就不應該心軟,聽你的話看你受苦…」
他本來想說,又不是非要一個孩子……
可蔣野在這世上舉目無親,血緣這檔子事從來沒和他沾邊過,所以意義非凡。
池顏川不敢反駁,只能認真的親了下他腹部上的布料,老老實實的道歉:「好吧,對不起,別生我氣,多體恤體恤你爸,行嗎?」
「手續辦好了,蔣哥,走吧。」程修從二樓趕上來。
出院報告也是他們幫忙弄的,祁韻一早也做了愛心便當送來。
說來也奇怪,這祁韻當真會居家過日子,做飯的手藝非常好,總是能讓孕吐的蔣野打開胃口多吃一些。
池顏川高薪聘請了他專門做飯,祁韻剛結婚,自然也美滋滋。
直到有一天,蔣野誇他:「要是我早點遇見你,說不定都能把你娶家裡去,便宜程修了。」
這句話不要緊,要緊的是程修池顏川都在旁邊聽著呢,就算是玩笑話他們也要認真對待。
池顏川不許他再來醫院送飯,自己親自去學。
然而池顏川學做飯太認真太兇,給祁韻嚇哭好幾次,程修差點和他打起來。
小心眼到這種地步,蔣野是沒想到的。
程修來送他們出院,他接下來還有幾場比賽要出國去打,短時間內不會回國也算是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