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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看著他的手指搭在易拉罐的前,中指抵著易拉罐,用食指傳進指環,用力一拉,「咔噠」一聲,啤酒被打開了。
也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過認真,季夕問她:「你想喝?」
許靜搖了搖頭。
季夕嗤了一聲,沒喝啤酒,只是放在了地上,一隻手圈著易拉罐環把玩了一會兒,又看向她:「過來。」
許靜沒動。
季夕:「過來。」
這次聲音比上次低,卻更不容置疑,許靜感覺自己如果不過去,可能季夕會做出什麼事情,但她依舊沒多。
季夕遠遠看著她,這是一雙冷漠的,像狼一樣的眼睛,眼底更深處透著幾分情緒,但更多的依舊是冷漠。
許靜看不懂裡面的情緒,也沒動作。
季夕動作很快地挪動到她身邊,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易拉罐環隨著他的手掌觸碰到她的手掌,在她的掌心留下痕跡,許靜感覺到了環扣鋒利的側面嵌入手掌的疼痛,她想抽回手,但季夕的力氣比她更大,同時比她更用力,像是帶著幾分恨意似的。
可是,恨?
為什麼是恨?
許靜想不通她有什麼要被季夕恨的,她的眼睛因為疼痛而被迫溢出眼淚,眼眶倔強地盛著眼淚不掉落。
季夕低頭,咬上了她的嘴唇,下一刻,她的嘴唇破了皮,她感受到了比掌心更深的疼。
許靜沒動,僵在了原地。
季夕更用力地抵住她的雙手,牙齒更用力地咬下去,許靜想退後,可已經退無可退。
「咔——」
周導說:「這段可以了。」
江淺予從地上坐起來,昏暗的房間,她還有些細微的顫抖。
張籍離開她,適當地跟她隔開了點距離。
這場戲安排得最晚,拍完這場戲大家就可以收工,一伙人現在依舊累得不行,除了江淺予和張籍的助理照舊跑過來給兩個人遞水遞衣服。
天已經有些晚了,這會兒他們穿著短袖拍戲有些冷。
江淺予套上外套,又看向張籍。
劇本裡面沒有咬嘴唇那段,何況張籍還把她的嘴唇咬破了。
雖然是演戲,但這在之前也是沒出現過的事情。
張籍沒接助理遞過來的衣服,問:「剛剛不好意思,沒事吧?」
江淺予搖頭。
現在還有點疼,回去要抹點藥。
「沒事。」
「我剛剛……抱歉。」
「沒事。」
江淺予再次重複。
張籍看著她:「你真的很不習慣人的觸碰。」
「是有點,不過不會影響拍戲。」江淺予說,「今天這樣是意外。」
「我之前聽說過,你剛入行的時候,不接受吻戲。」
張籍又說。
江淺予搖頭:「沒有。」
頓了下,她又說:「剛開始男朋友會有點介意,不過這是我都工作,他也尊重我的工作。」
張籍:「你男朋友……」
江淺予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張籍笑了笑:「沒事,今天有點晚了,我們一塊回去嗎?」
江淺予:「你先走吧,我司機在外面等著。」
張籍點頭,不在意江淺予的拒絕。
等張籍離開,江淺予問小方要了一張紙,輕輕沾了沾自己的嘴唇。
有血絲,她嘴裡也是這股味道。
小方很奇怪,還有點抱怨:「怎麼這麼用力啊……」
江淺予問:「酒店有備用藥嗎?」
小方:「沒有。」
江淺予:「我們先回去,網上定下藥。」
小方:「好。」
杯子裡的水是溫的,江淺予喝水時還是感覺到淺淺的疼,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好了一點。
坐上車,江淺予沉默著,轉頭看向車窗外。
小方感覺江淺予這兩天越發沉默了。
以前江淺予話就不太多,跟她也不怎麼聊天,只偶爾對著尹頌才會說話,現在她已經不會這樣,話也變得比以前更少。
小方抱著水杯,嘆了口氣。
-
尹頌不是不允許她拍吻戲,只是會有點彆扭。
「在我的觀念里,接吻是相愛的人會做的事情,和自己最愛的人相濡以沫是開心的事,但只是因為拍戲,顯得很奇怪。」
尹頌是這麼說的。
江淺予:「在我演的電視劇里,我扮演的角色和另一個角色就是下蓋的人,所以接吻時理所當然,不需要任何遲疑的事。」
「……我沒辦法把你和角色里的人分開看待。」
江淺予有些怔住,說:「我演的不好嗎?」
「不是……你演的很好,但是在我眼裡,什麼樣子的你都是你,我不會因為你變了一個模樣就不喜歡你,你就是你。」
「我分不清你是甜言蜜語還是在陰陽怪氣。」江淺予喃喃,「如果你是陰陽怪氣,那麼你成功了,如果你是甜言蜜語……你說的這些都沒辦法,這是我的工作。」
尹頌笑:「嗯,我是有點無理取鬧。」
江淺予怔在了當場。
「你……你說自己無理取鬧?!」
「是啊,這不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嗎?我不可以?」
「……不是,只是……你居然這麼坦然承認了?」
「不然呢?我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