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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老闆出差處理一個比較緊急的項目問題,他也緊跟著跑了好幾天,幾乎沒睡幾個安生覺,困得要命。
但是小孟不敢抱怨,倒不是因為薪水實在是過於可觀,而是賀辭這個當老闆的剝削他自己比其他資本家剝削打工人還要狠。
如果打工人們還能睡兩小時的話,那賀辭就只睡一小時。
就算如此,賀辭還是保持著清醒冷靜的頭腦,絲毫不見疲態。
不愧是豪門貴子,集團總裁啊!小孟如是讚嘆道。
見賀辭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走來,小孟立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戴好手套整理領帶準備進入工作模式。
自動門緩緩打開,賀辭上了車,在小孟準備按下關門鍵的前一秒低聲道:「後面還有。」
小孟準備關門的手僵在半空:「?」
後面還有?後面還有什麼??
賀辭這輛車從來沒有坐過第三個人,這是他比較極端的個人習慣,目前還沒有任何人可以打破這個慣例。
除了常坐的車,還包括他的主臥和浴室,都是除了一名保潔人員之外沒有第三人踏足過,甚至連保潔人員都是專門選聘的,不會更換。
介於這一特殊情況,小孟壓根都沒往後面還有一個人這方面想,下意識地覺得跟上來的可能是條寵物狗什麼的。
正當小孟正在思考上來的會是哈士奇還是薩摩耶,是否要根據體形大小決定讓它坐後排還是後備箱的時候……
虞喬步伐矯健地一溜煙小跑過來,毫不客氣地從另一邊上了車,坐在了賀辭身邊。
「好快。」虞喬些微氣喘,面帶委屈,「你走這麼快幹嘛,你腿太長,我跟不上嘛。」
賀辭冷道:「好好說話。」
虞喬心下一抖,心道怎麼自己夾得有點過於明顯了?被識破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點沒底氣:「是好好說的啊。」
賀辭輕輕冷笑一聲,他從來沒有享受過虞喬的「撒嬌」待遇,乍一聽到除了不適應之外,心底還不爭氣地有點熨帖。
但是也只是一秒,賀辭就清醒了過來。
絕對不能被虞喬偽裝的外表給再次欺騙,不管外表看起來再毛茸茸,都無法改變他內心冷冰冰的事實。
車子後知後覺地啟動了。
小孟如同見了鬼一般地恍惚踩下油門,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睡眠缺乏太嚴重所以出現了幻覺。
商務車平穩地駛離莊園,來到了空曠的馬路上,路燈影影綽綽,灑進車廂內。
賀辭微微側頭,餘光里看見虞喬隔著自己老遠的距離,靠著車窗坐著,腦袋靠在玻璃上。
還是老樣子,跟五年前似乎無甚分別,只是比那時更加清瘦了些,本就不大的臉頰更尖了,穿的正裝襯衫似乎並不合他的尺寸,像是趕做出來的,穿在他的身上顯得人異常纖弱瘦削。
賀辭微微蹙眉。
是幾年沒吃飯嗎?瘦成這樣。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賀辭收斂了情緒,挪開目光,說道。
虞喬回過神來:「嗯?」
賀辭壓了壓胸口又要翻騰的情緒,沉默下來。
剛剛在宴會廳里,有那麼一瞬間,他被虞喬那雙頗為真誠的眼睛給差點欺騙,真得要以為虞喬是想回頭舊情復燃。
但是冷靜下來以後,再看看虞喬對待虞建林的態度,他又清醒地意識到,虞喬多半只是在虞建林面前逢場作戲,假作乖順同意聯姻,實際上在伺機而動。
所以自己只是成了虞喬跟虞家明爭暗鬥之中的工具人罷了。
賀辭原本就薄涼的深眸更加冷了冷,原本他還有許多疑問,比如虞喬為什麼好端端地又被虞家接了回去,賀淳跟虞家是否存了其他的隱秘心思,最近幾年過得怎麼樣……
賀辭閉了閉眼,讓自己越來越失控的思緒緊急叫停。
當意識到虞喬的一切舉動反正都不是因為自己之後,這些疑問瞬間就沒了意義,都像抵在喉間的冰冷石塊,說出口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最終只得歸於沉默。
虞喬見賀辭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之後就不再說話了,倒是周身的氣場感覺更加陰沉起來,不由得滿頭問號。
這些豪門大佬都怎麼回事,這麼讓人難以捉摸呢?
虞喬細細品了品賀辭那句話——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他心下一驚,聽這話像是賀辭察覺到了什麼似的。
虞喬滿腦袋都是「危——」,趕忙小心翼翼試探:「您指的是哪方面的實話?」
賀辭在一旁聞言,無聲地冷笑。
還哪方面的實話。
所以是有多少方面說了假話???
賀辭只覺得多聽這黑心小狐狸多說一句話,自己就能早一點被氣到心梗。
賀辭終於忍無可忍:「你在虞建林面前裝模作樣就算了,現在又為什麼要真的跟我回家?」
虞喬聞言,大腦飛速旋轉。
他知道自己跟虞建林只是表面親戚,實則不合了?
不愧是大佬啊!!才一頓飯的功夫就能看出來!!
虞喬倒不是很害怕這一點,反正他也不打算在賀辭面前替虞家遮掩什麼,看出來就看出來吧。
問題就是後面那句話……
他有點不太明白賀辭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自己表達出來的「傾慕」之情還不夠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