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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他強迫賀辭的。
一件一件確定了之後,虞喬給自己定了死罪,生無可戀地捂住了臉。
許久之後,他才把手放下來,慢慢地轉頭看去。
身邊已經空了很久了,賀辭已經去公司了。
昨晚他實在是理智徹底被狗吃了,實在記不得過程到底是怎麼開始又是怎麼結束的,只能夠確認一件事,那就是賀辭真得不需要吃補藥。
如果再吃,只需要一夜就能讓他直接歸西。
另外一件讓他有些疑惑的事就是,他覺得賀辭好像很了解自己。
就算是對這種事是個老手,也不會對每一個人的敏感點都了如指掌吧,就連他自己,都還是昨晚才知道自己最不能碰的地方是腰窩。
虞喬用力搖了搖頭,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想這些。
賀辭可能都被自己氣死了!!!
虞喬般地緩緩坐起來,心想昨晚賀辭這是破了戒了,等清醒過來指不定多懊悔呢,居然還能留自己在他的臥室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奇了。
他下了床,詭異的不適感讓他原地緩了幾秒,才繼續抬步離開臥室下樓。
平時走了那麼多次,再普通不過的距離,現在就跟中考跑的一千米最後兩百米一樣遙遠得令人絕望。
劉管家還在一樓,並不像往常一樣已經下班離開,見到虞喬下來便去端早飯:「小虞少爺醒了?」
虞喬儘量讓自己的走路姿勢不那麼惹人注目,鎮定道:「嗯。你怎麼還沒下班?」
「賀先生囑咐我等您醒了,看您吃完早餐後再走。」劉管家說道,「還讓我問問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啊?」虞喬差點筷子沒拿穩,趕緊說道,「哦,沒有,沒有沒有。」
他在椅子上坐好,有點不踏實,不過不適感在慢慢減弱,很顯然賀辭居然是真有幾分本事,不至於橫衝直撞到讓人接受不了。
「那就好。」劉管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多問,安靜地把早餐給虞喬一一擺好。
湯圓從後院裡甩著耳朵跑了進來,跟虞喬打招呼。
虞喬一手吃著煎蛋一手摸了摸湯圓的狗頭,最近這段時間他跟這只比格大魔王的關係處得還不錯,除了有些時候難以避免被它氣到炸毛之外,大多數時候都很和諧。
「看起來湯圓很喜歡您。」劉管家笑眯眯說道。
虞喬笑了笑,手指摩挲了一下湯圓脖子上的項圈,小鐵牌上寫著它的名字,以及主人的聯繫方式。
「這個鐵牌還挺特別的。」虞喬說道,「上面是手刻的字?」
「對。」劉管家笑道,「是手刻的。」
「賀辭刻字這麼丑啊?」虞喬有些意外,這字體看著像小孩子寫的似的。」
「這個……應該不是賀先生刻的。」劉管家頓了頓,不忍心讓賀辭那手精心練過的好字背鍋,說道,「這是……賀先生曾經的戀人刻的。」
虞喬逗弄湯圓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減了減。
「……哦,這樣。」虞喬低聲應了一句。
劉管家猛地就後悔了,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小心看了看虞喬的臉色,見虞喬接著就沒有逗狗,埋頭開始吃飯,心裡更加慌。
劉管家心裡打鼓,不由得開始想起自己最開始的懷疑,難道虞喬的身份其實是……
那也怪不得他聽到狗牌的來源之後如此情緒低落。
劉管家非常自責,試圖找補點什麼,但又覺得說什麼都於事無補,畢竟這留了這麼多年的狗牌就是賀辭始終留戀過去的鐵證,別的再多解釋都是欲蓋彌彰了。
吃完早餐,劉管家收拾好餐桌,就離開了別墅。
偌大的別墅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虞喬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開始發呆。
湯圓呼哧呼哧地走過來,在爬到沙發上,在他旁邊趴下。
虞喬依舊看著天花板,抬了抬手,精準無誤地摸到了湯圓脖子上掛的狗牌。
他指尖微動,順著牌子上的凹陷紋路,摸著上面的字。
是那個人刻的。
虞喬忽然發現,打從自己跟賀辭天天在一起,那個白月光前任就無處不在。
換個思路想,無處不在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賀辭一直都沒有放下。
想到這一層,虞喬第一次感覺到心底像是被什麼戳了一下,酸澀的滋味瞬間蔓延開來。
他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剛開始不就知道的事,怎麼現在會為這種事覺得難過?
虞喬閉了閉眼,想起昨晚的事。
從前,賀辭也是那樣跟另個人……
他咬了一下後牙,更加不高興了。
「算了,不高興的應該是賀辭吧。」他小聲嘟囔,「現在指不定多後悔昨晚做的事。」
虞喬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他很不想等賀辭回來以後,看到賀辭隱隱顯露出來的後悔之色。
說不定還要對自己發脾氣甩臉子。
閉上眼想像了一下,虞喬立即睜開眼,蹭得一下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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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正在進行。
賀辭坐在最高位上,西裝板正,面色冷淡。
雖然依舊是這樣一副令人膽寒的模樣,但是熟悉他的幾位高管還是隱約覺得今天賀總的心情估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