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許晝無奈,眉頭鎖成個深深的川字,把易拉罐又遞迴去,還不忘囑咐:「悠著點,少喝點,你那酒量……」
虞喬正要接啤酒罐的手忽地懸停在半空,過了兩次又哐當一下垂下來,手腕正好撞在沙發扶手上,咚得一響。
「嘿你……」許晝聽著就疼,又生氣又不忍心,「至於嗎?拿一罐啤酒的力氣都沒有啦?」
「不是。」虞喬緩緩地搖了搖頭,氣若遊絲,「不喝了,我酒量確實不行。」
一提到酒量,他就想起上次在許晝家裡喝得爛醉,最後被賀辭接回家的那夜。
雖說當時賀辭沒發火,也沒說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但是不用想都覺得一定沒什麼好事。
他甚至都不敢問問許晝那天的具體情況,就怕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自己能社死一輩子。
許晝皺眉瞅了他一會,也同時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不由得也認同他酒量不行這件事。
「不喝也好。」許晝把酒放在一邊,「所以不喝醉的前提下你願意說清楚發生了啥?」
虞喬重新縮了縮,拽毯子把自己包起來:「不想說。」
許晝咬了咬牙,怒道:「別廢話,你他媽一臉死魚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誰給□□了……」
聽到這個詞,虞喬忽地神色一震,尷尬地抿了抿唇。
許晝:「……?」
他瞪大了眼睛:「臥槽?」
他原地緩了緩,接著就蹦起來擼袖子:「誰?賀辭?是不是他?臥槽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他把你……」
「別別別……」虞喬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乾咳一聲說,「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許晝頭髮都快氣豎起來了,「你這時候還想給他遮掩,我真是服了你了……」
當初就是這樣,又說是賀辭因為自己生病了才提分手,等他摩拳擦掌準備找賀辭要個說法的時候又攔著他不讓去。
現在都失憶了,居然還這樣?!
虞喬沒想到許晝反應會這麼激烈,震驚之餘還有點感動,真沒想到失憶前的自己還能交到這麼真心相待的好兄弟。
與此同時,還稍微有點愧疚,頗為不大好意思地說出實情:「……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得是我那啥了他。」
許晝:「……」
許晝:「?」
啞火得太快,許晝差點被胸口一腔沒能發泄出去的怒火給噎死。
許晝緩緩坐下,那表情就像是聽見了世間最離奇的事。
過了一會,他顫抖著伸出手,要去摸虞喬的額頭,哽咽道:「完了,這不是發燒就是受到了精神刺激人已經傻了……」
虞喬:「……」
他按住了許晝老父親般痛心顫抖的手,把情況簡單描述了一下。
由於過程確實有點難以啟齒,整個事件花了十分鐘才完全講清。
十分鐘後,許晝雙手撐著下巴,耷拉著眼皮,沉默許久才幽幽冒出一句來:「要不你走吧,我媽不讓我跟傻子玩。」
「……」虞喬扁了扁嘴,更加難過了,縮了縮脖子不作聲。
許晝瞥了他一眼:「幹嘛?怎麼,你現在後悔了?」
「不是。」虞喬想想就覺得一陣鼻酸,「我是怕他後悔。」
許晝警覺:「什麼意思?他跟你說……」
「沒說。」虞喬打斷他,「我就是因為不想看到他後悔的表情,才跑出來的。」
許晝眨了眨眼,慢慢察覺不對,想了想,略有猶豫地問:「可是……你是怎麼判斷……」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判斷他會後悔?」
虞喬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還不知道?」
許晝不明所以地喝了一口啤酒,搖搖頭。
虞喬長長嘆氣,眼淚快要冒出來了:「他有個一直放不下的白月光前男友,就在五年前分手的,他現在都沒忘了前任。」
「噗——」許晝一口啤酒全都噴了出來。
虞喬被嚇得向後一倒:「你,你倒也不必這麼震驚??」
許晝手忙腳亂地拿紙巾,驚疑不定:「不是,我……我就是有點震驚,他……」
「是吧。」虞喬挪開眼,再次嘆氣。
天氣稍微陰了下來,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窗外的天灰濛濛的,看著就讓人心情抑鬱。
虞喬眼前忽然一閃而過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也是跟雨天有關的,似乎也是在許晝的家裡。
似乎也是些不愉快的事。
虞喬抓了抓頭髮,怎麼這麼倒霉啊,失憶前的自己果然也不怎麼快樂。
許晝許久沒從虞喬的話中緩過神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先應該從哪個問題著手細問。
「你說你發現賀辭對前男友念念不忘……」許晝說出這句話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證據是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虞喬更委屈了。
提到這事他就滿臉辛酸淚,抬了抬手,指向睡在一邊的湯圓:「你看看,你看他脖子上的狗牌了不,是他前男友刻的!!這種天天在眼前晃的東西,這麼多年了還留著,意味著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許晝愣了愣,站起身走過去,在湯圓身邊蹲下,拿起狗牌看了一眼。
「姓名:湯圓」
「主人:賀辭」
字體歪歪扭扭,有點小學生字體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