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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筱總擔心他會憋出病。
「那你下次記得好好表現。」周沛便故意撞撞她的敏感,只是碰觸間依舊乾澀。
但有進步就好,他不敢奢求太多,現在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某一天發現院門口有很多土狗徘徊,隨後不久糰子就有狗寶寶了。
周沛還沒當爹呢,糰子居然當媽了。
天天都被栓著,也不知道是怎麼搞上的,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破處了。
糰子肚子很快變得圓鼓鼓的,周沛也不再栓著它,陸筱說孕婦最大,好吧,儘管它是只小土狗,也改不了它是狗孕婦這一點。
快生產時糰子躺地上,肉眼就能看見它肚子裡的鼓動,周沛將手放在上面,手下的涌動就更直觀了些,裡面都是新生,不同物種的新生同樣感覺很奇妙。
糰子生了三隻狗寶寶,黑白相間的花色,一隻手就能握全了,很小,帶著點粉,看著沒有一點狗樣,也不好看。
陸筱說怎麼長得跟老鼠似的。
老鼠能長這樣?這眼神也是醉了。
沒多久小狗睜開了眼睛,後來能爬了,能走了,能甩尾巴了,能吃飯了,要苦逼的被送人了,周沛鏟狗屎正巧也鏟累了。
拿了一個竹籃,墊上破毛巾,將小狗放上去,隨後兩人一塊乘著小電瓶車出發去街上。
清晨的菜市場人多到離譜,他們一塊吃了早餐,便挑了個相對人少些的街角坐下,籃子放在腳邊,裡面的三隻狗睡的很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沒一會陸筱又顯得有些疲憊的模樣,她最近很嗜睡,仿佛要把之前缺的睡眠給補回來似的。
周沛胳膊往她那一伸,笑道:「喏,借你抱著睡。」
陸筱雙手捧著臉,沒精打采的,「不用了,擱一下等會又得讓我洗碗。」
「不擱難道你就不用洗嗎?家務分配的,這周就是你洗碗,別想偷懶抵賴。」
陸筱斜了他一眼,最後拽過他胳膊枕上去。
周沛往她那邊靠了靠,好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這裡風有些大,周沛時不時幫她理一下頭髮,摸摸她的臉和手,怕人不小心著涼,有人過來詢問,他也是特意壓低了聲音回復的。
不出一小時三隻小狗被人領光了,周沛叫醒陸筱,脫了外套給她披上,把睡眼惺忪的人扶上車,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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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漆黑的書房時不時被白光照亮,繚亂的陰影顯得十分可怖。
考究的座椅上有個人坐著,時而明亮的光線里可以看見他的面前放著一堆照片,上面都是同一個人,偶爾是兩個。
照片上有日期,最近的一張背景是嘈雜的街頭,紛亂的環境裡她枕著其他男人的胳膊睡得昏天暗地。
她看過去胖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風一吹仿佛就能消失,精神也好了,她很依賴那個男人,從舉止間可以輕易感受的到。
留在自己身邊幾乎要死過去的人,卻被別人養的這麼好,尤其這個別人還沒什麼可取之處,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閆佐將一打照片撈在手裡,分牌一樣按著日期將單單陸筱的一一排列出來。
她的轉變就這麼生動的躍入了他的視線,真好,這樣的陸筱真好看。
閆佐就這麼對著這些照片枯坐了整晚,天際泛白時收起來放進抽屜。
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門上班。
坐上車後,副駕駛的莊示看了他幾眼,這人臉色依舊難看,眼底帶著青色,似乎很長時間沒見過他神采奕奕的模樣了。
「別只顧著工作,你這張臉再下去都沒法看了。」
閆佐隨意的應了聲。
「吃藥了嗎?」
「吃了。」
「真的?」
閆佐笑了下,「你不信還問什麼?」
莊示皺眉沒吭聲。
一星期後莊示押著他去了趟醫院,結果表示抑鬱症狀無明顯緩解。
再出來時莊示囑咐說:「記得一定要按時吃藥,千萬不能停。」
閆佐敷衍的應著,顯得很漫不經心的,光線灑在他臉上,白皙的肌膚幾乎成了透明。
又是幾天後,突然傳出爆炸性新聞,退居幕後已久的天王閆佐因抑鬱症跳樓自殺,跳樓前曾服用大量安眠藥,索性樓層較低並沒有當場死亡,但情況不容樂觀。
☆、第59章
事發時間在凌晨,正巧有保安巡夜經過被發現,否則現在就是處理閆佐後事了。
明晃晃的走廊上站了不少人,莊示是第一個接到通知趕到的,此時手裡拽著一張褶皺血跡斑斑的照片。
照片裡只有一個女人的背影,正仰頭對著太陽,莊示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是誰。
自陸筱離開他就再沒從閆佐口中聽到過她的名字,事情鬧成那樣,閆佐最後親手將人放了,他以為怎麼著這人也該是想開了,就算偶有想法最終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閆佐被診斷出抑鬱症時他有想過陸筱也必定是因素之一,但當時工作繁忙壓力過大,自以為工作的成分更大,可現在再回過頭去看呢?
這張照片是從閆佐手裡硬扯下來的,當時整個人都陷入深度昏迷,唯有那隻手整個都是因用力而僵硬的。
莊示看著照片上乾涸的血跡,裡面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心情說不出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