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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最下方是兩張表格,內容很細化,從家庭背景到身體狀況再是社會經歷,還有一些是關於戀情十分直白的問題。
陸筱作出解釋,「將來出道後如果發展不錯,受關注度越高私人信息就會被扒的越狠,我們必須提前做準備,以方便到時的應對。」
周沛看了她一眼,低頭開始填,他的速度挺快,等全部填完交給陸筱,她掃了眼後看向他,「你填的都是正確信息?」
「對。」
陸筱看著戀愛經歷以及性、交經歷那兩欄里的『否』,又說:「真的?」
他坦蕩的直視著她,「你覺得像假的?」
「抱歉。」陸筱盯著那兩個依舊讓她略覺喜感的『否』字,「二十歲的年紀,長期出入夜場,卻沒戀愛過,這種太少見了。」
形象點比喻,簡直是將鴨子往水裡扔,結果鴨子活脫脫表現成了母雞的荒謬感。
他說:「少見,不代表沒有。」
陸筱敷衍的笑了下,心想你還不如直接說沒那能力來的有真實性。
「我那方面的能力很好。」周沛突兀的又加了句。
「......」
陸筱翻了一頁接著看,這部分著重於教育信息和家庭背景,學歷是高中,還是本地的重點高校,能進這麼牛逼哄哄的學校,沒理由考不上大學啊?
她接著看下面家庭成員那幾欄,隨後愣了下。
父母雙亡,有一個15歲的妹妹。
☆、第3章
周沛參與訓練第一天,25個練習生中有超一半的人找他說話,第二天大概剩了三分之一,第三天屈指可數,四天後,徹底成了一個孤島,再無人問津。
陸筱低頭在周沛的名字後寫上兩個字,孤僻。頓了頓,又加兩字,嚴重。
「除了這點,其他方面呢?」陳天朗靠坐在辦公椅上,身後是大片的落地窗,手裡轉著一隻鋼筆,「聲樂舞蹈學的怎麼樣?」
「和其他人還有距離,不過差距不大,進步還算比較明顯。」
「和操了近一個月的有落差再正常不過,只要有進步就行,畢竟他才來幾天。」
陸筱點頭,又聊了幾句便從他辦公室退了出來,經過舞蹈室,一群小伙子三三兩兩的湊堆在休息,周沛一個人坐在角落靠窗的地方,後腦勺抵牆露出白皙纖瘦的脖子,光照下遠遠的能看到他皮膚上因大量出汗產生的油亮。
她剛才有一點沒說,就算周沛是個憋不出屁的悶葫蘆,那也是經歷烈日灼燒也不會憋出屁的葫蘆。
在陸筱的印象中,周沛是原則的代名詞,有著嚴謹的生活作風,嚴於律己的行為守則,儘管他們相識時間不長,她也有這樣認知的信心,所以當周沛不聲不響突然消失的時候,她有片刻的回不過神,反應過來後的第一表現也不是憤怒,而是質疑,這開玩笑呢吧?
這當然不是開玩笑,周沛確實無故缺席了整整一天,並且連個電話都沒有,陸筱打過去提示關機。
這事她沒特意告訴陳天朗,按部就班的繼續工作。
周沛現身是在次日清晨,陸筱遠遠的看見一個細長的身影站立在公司門口,身後是大片的玻璃牆,薄薄的光照下那個輪廓顯得更加單薄脆弱。
他率先走過來,臉色略憔悴,眼底有明顯的灰色。
「抱歉,我想請假兩天。」他說。
陸筱掃了眼他有些潮的頭髮,「你什麼時候等在這的?」抬腕看表,「現在才七點。」
正常開始訓練時間是八點,她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純粹是昨天作死睡太早,醒來後索性就過來,順便藉助下單位的健身器材蘇活蘇活幾年沒用的運動細胞。
「我也不知道,沒去注意。」他又說:「我能請兩天假嗎?」
「說說原因。」
「家裡有點事。」
陸筱舔了舔冬季里有些乾裂的嘴唇,雙手環胸,看著他,「能說具體點嗎?你知道我們是花了錢的,這才幾天你就給我請假,拿工作當兒戲吶?我希望你能負責一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妹妹生病了。」他的眉心緊緊攏著,薄唇抿成黃白色,顯然很焦躁。
「什麼病?感冒發燒不至於請兩天吧?」
他猶豫了下,「比較嚴重。」
有多嚴重?每個人心裡對一件事嚴重性的衡量都是不同的,陸筱為了更直觀些,索性跟著周沛去了一趟醫院,她猜測對方可能高燒不退,可能肺水腫,可能嚴重肺炎,或者其他等等,但都沒現在看見的讓她覺得震撼。
她記得周沛的妹妹才15歲,這是一個青蔥充滿生命力的年紀,照理說最該是天真爛漫的時候,然而眼前的15歲正以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仰躺在床上,臉上覆蓋著氧氣罩。
陸筱隨後得知周蓓蓓幾年前因遭遇重大車禍導致高位截癱,後一直進行住院治療,昨天更是遇突發狀況差點救不回來。
她轉頭看正彎腰掖被子的男人,他也才20歲,甚至還能稱一聲少年。
陸筱知道這個問題不適合問,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父母......也是因為那次事故?」
「嗯。」
「沒接著上大學也是因為這事?」本就家境貧困,突遇變故,所以輟學開始掙錢,所以一天做好幾份工,他沉穩、內斂、不顯山、不露水,早就知道每個人的早熟都伴有特定的催化劑,然而周沛的用量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