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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身後傳來閆佐冷然的聲音。
莊示僵硬著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低聲問:「你做什麼了?」
閆佐冷著臉走過來,一把扯開他的手,理了理陸筱的領子,手指觸到她滾燙的肌膚,又輕輕抖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
「你給我出來。」莊示顧不上他留戀不已的動作,拽住他的胳膊,直接給拖出門外。
甩開他,提高些許音量,「你把她怎麼了?」
閆佐撇頭看著別處,淡聲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什麼意思?」莊示嚴肅的盯著他,「你給我說清楚了。」
「還要怎麼清楚?」閆佐瞟了他一眼,「陸筱已經是我的人,就是這麼簡單。」
「閆佐!」他震驚又都摻雜著明顯的憤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之前已經就夠過分了,但念在你的長情還稍微能理解那麼一些,現在又是什麼?你是在明晃晃的傷害陸筱啊,你不是愛她嗎?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不管什麼事,都有一個度,超過了這個度,那麼不論你的初衷是什麼,都是不被原諒的,很顯然閆佐已經魔怔了,所謂的三觀仿佛被雷一炸顛覆了個徹底。
閆佐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莊示忍不住道:「你必須改改你的做法,你現在是把陸筱往火坑裡推你懂嗎?你想逼死她?」
「你想讓我怎麼做?」
莊示愣了下,面上表情僵硬很不自然,好一會才試著開口:「你要不要讓陸筱先離開......」
「不行!」閆佐毫不猶豫的打斷他,聲音冷的能掉出冰渣子,「想都不要想。」
他轉了個身對著房門,「你先走吧,這裡我看著。」
說完,也不等他回話直接走了進去。
病房裡陸筱依舊昏昏沉沉的睡著,高燒使得她的嘴唇有了乾裂,閆佐用拇指輕輕撫過,好一會又彎腰親上去用舌尖舔舐,直到變得柔軟潤澤。
他是瘋了,他自己也知道。
這整整一天,他們不吃不喝倒在那張床上就沒下來過,陸筱從起初的拼命掙扎到最後如死魚一般的認命,表現出來的絕望到現在還深刻的印在他的腦海里,這種表情很熟悉,在陸筱將他拋棄的時候他也應該是這個模樣,生無可戀的悲哀。
陸筱醒來已經是次日中午,陌生的環境讓她有片刻的放空,好一會思緒才緩慢收攏,渾身碰不得的疼痛,難受到不行。
前一天的經歷如流水般注了進來,該說什麼好?媽的,第一次左愛做到了醫院他媽也就只有她了。
第一次左愛他媽一連就是兩男人,更是世上絕無僅有了。
她得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享受到這麼慘絕人寰的福利?
陸筱直愣愣的看著上方,在心裡瘋狂咆哮,臉上卻不露分毫。
她是難過的,只是這份難過就像乾涸的水源,生了乾裂的泥土,什麼都不剩。
病房門這時被推開,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保溫瓶,那樣精緻漂亮的人,陸筱現在看了有種前所未有的厭惡,和掩飾不住的恐懼。
棉被下的手用力握成拳,整個人都僵硬透著防備。
「醒了?舒服點了嗎?」閆佐無視她散發的強烈排斥,走到床邊碰了碰她的臉,「嗯,退燒了,過幾天就該痊癒了。我帶了雞湯,趁熱喝點?」
陸筱將頭轉向另一邊,閉上了眼。
閆佐笑了下,坐到床邊上,盯著她倔強的側臉看,好一會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耳朵,淺聲道:「這次是我太粗魯了,別生氣,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嗯?先起來吃點,不然身體吃不消,好嗎?」
陸筱緊張的睫毛直抖,因著他這變態兮兮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發毛,只要閆佐一靠近她就渾身都不舒服,像被繩子從頭到腳捆綁著,呼吸都是乾澀不順的。
雞湯特有的香味很快瀰漫整個病房,閆佐倒了一碗攪拌幾下放到櫃檯上,隨後硬是把嚇得團成團的陸筱給抱了起來,像孩子一樣直接抱到腿上。
舀了一調羹湊到陸筱嘴邊,哄著:「乖,張嘴。」
陸筱斜眼看他,啞聲道:「怎麼?現在連吃喝拉撒都要被監督了?」
「你一天多沒吃東西了,昨天又......」
「夠了!」陸筱喝了聲,一臉的難堪,「別故意說那些膈應我成嗎?那讓我想吐。」
閆佐嘴角微微一凝,妥協道:「好,我們不說,那你把湯喝了,好嗎?」
「不用了。」陸筱扭身就要從他身上下來,無奈身體不配合,各關節瞬間傳來的違和感讓她差點哀嚎出聲,由此表情便難看幾分。
閆佐牢牢扣著她的腰,保持住她的平衡,「別鬧,你乖一點。」
陸筱扭頭就吼:「乖個屁,我他媽是你養的貓啊!」
「不說這個,先喝雞湯。」
「說不喝就不喝!」
閆佐表情一斂,「難道你想要我用另外的方法餵你?」
陸筱冷冷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閆佐笑了下,「相信我,能讓你妥協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我只是捨不得用在你身上而已,但是你若再這麼不顧著你自己的身體,我就很難保證了。」
正午的陽光很溫暖,從窗口泄露進來落了滿滿一地,光照充沛的室內卻讓陸筱瞬間入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