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
····
直到第二天中午,助理打開安鑫家的門時被面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裴賀整個人凌亂到極點,襯衫上全是血,他跌坐在地上,懷裡抱著同樣渾身是血的安鑫,安鑫像個娃娃似的死氣沉沉地歪著腦袋,靠在裴賀的肩膀上。
助理正猶豫是不是要先報警,卻見裴賀忽然望向自己,布滿血絲的雙眼,簡直像是條隨時都會跳起來咬人的瘋狗。
助理心驚肉跳,不自覺倒退一步,可下一秒,她卻看到裴賀哭了,眼淚順著裴賀的眼角滑下,她聽到裴賀求自己:「救救他,求你·····」
那次事故讓安鑫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期間他試著要跟裴賀分手,結果卻是裴賀轉彎抹角的警告。
並且他唯一的母親就在裴氏的下屬公司做會計,裴賀甚至不用再威脅,安鑫已經被他套住了脖子,除非死,否則沒有別的法子。
好在之後的幾年裴賀沒再對他動過手,一次都沒有。
日子過得久了,裴賀的興趣也沒有起初的那麼強烈,兩人有時候一兩個月都不會聯絡。
安鑫總是希望,希望裴賀快點把自己忘了,希望他能再次「轉角遇上愛」,希望那個殷勤的助理能再機靈些,找一個能讓主子滿意的床伴。
或許是老天眷顧,米弭出現了。
安鑫覺察出最近裴賀身邊應該是有那麼一個人,偶爾在兩人吃早飯時,裴賀會對著手機簡訊發笑,這笑容讓安鑫再次有了信心。
早上七點半,裴賀帶安鑫去見了他母親。
--------------------
聰明的小朋友此時已關注了作者微博~
第8章 我媽要我生個孩子
安鑫的母親被運送鋼筋的貨車砸到,工人固定得不牢,二十條鋼筋轟隆一聲全部都砸在了安鑫母親的頭上,整個腦袋都被砸爛了。
救護車來時人其實已經斷了氣,可礙於裴賀的面子,還是連夜叫醒了專家來做手術,整整一夜的搶救,終是無力回天。
裴賀摟著安鑫的肩膀,陪著他站在已經被罩住白色被單的屍體前。
安鑫伸手要去掀,被裴賀一把握住。他抬起頭紅腫的眼中滿是不解,裴賀的心都要碎了,放在安鑫肩膀上的五指收緊,用力揉了揉:「別看了,不好看。」
「不是都縫起來了嗎。」安鑫低聲說著,固執的要去掀開床單。
裴賀還是不放手,兩人僵持了幾十秒,安鑫抽了下鼻子,說:「好,我不看。」
裴賀以為他是死心,正要鬆懈下來,誰料安鑫耍詐,裴賀一鬆手他掉頭就跑到母親床邊,呼一下拉開了遮住面容的被單,在三四秒的震驚過後,「哇」一聲扶著床沿吐了出來。
太慘了。
他的母親,昨天還給自己打電話的母親,如今面目全非的躺在這裡。
安鑫接受不了,搭在床沿的手不住顫抖,哭都哭不出來,只能大口大口喘氣,跟著向後一仰,整個人就跌進了裴賀的懷裡。
這次安鑫倒是做了個夢,他夢見母親獨自在黑暗裡走著,安鑫想跟上去,可怎麼跑都追不上。急得他大喊,「媽!媽!」
然而母親還是沒回頭,安鑫心急如焚,聲音裡帶了哭腔,「你別生氣了,我明天就回家!你別生氣啊!」
母親聽後忽然回過頭,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當即就將安鑫從夢中驚醒。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五點半,病房裡亮著微弱的燈,除了牆上鐘錶的走針聲,房間裡一片安靜。
安鑫坐起身,望了眼窗外。
街道兩側路燈明亮,走廊中偶爾有腳步聲,也都是悄悄的在走。他揉了揉眼睛,再回想自己做的夢,卻已經記不清了。
「我還以為你得明天才醒。」
助理推門進來,手裡提著兩個袋子。
「靜雯姐,我媽呢?」
安鑫坐在床上問。
趙靜雯神情一僵,「還在醫院裡停著,裴先生說等你醒了問你。」
安鑫來回搓著手指,心裡空成一片,「麻煩你幫我個忙,我不懂這些。」
「這你放心,」趙靜雯將盒飯從袋子裡拿出,劈開筷子遞給他,「裴先生吩咐了,讓我幫你處理,另外你母親的賠償還需要一段時間,法院判決還沒下來,不過一定不會讓你吃虧。」
安鑫聽後扯嘴笑了下,心道,現在虧的還不夠多?
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母親,安鑫實在難受,雖然那並不是個稱職的媽媽,可卻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心為自己好的人,這些年因為裴賀的原因,他一直躲著她,原本想跟裴賀結束後兩個人就離開這座城市,去哪都好,只要母子在一起,日子就還可以過下去。
安鑫望著窗外的幾盞路燈,沉默片刻,對趙靜雯道:「我想跟裴賀分手。」
趙靜雯一愣,隨即問:「你,你確定他會放你走?」
「我不知道,」安鑫說,「可我媽一直想要我結婚,他又不可能為了我去變性。」
趙靜雯生生咽下口唾沫,她把飯盒交給安鑫,勸道:「還是再等等吧,這話我先不跟裴先生提,況且你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一個人生活。」
安鑫聽後沒再說什麼,低著頭安靜吃起盒飯,一口一口的吃,鼻涕淚水淌下來,被他默默地咽進了心裡。
--------------------
今天更這麼多,下周二繼續,或者周三,大家可以攢到周末一起看,總共七萬字,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