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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覆了幾次,秦放才作罷。
「晚上還有別的事兒嗎?」他問。
鍾毓略一思索:「沒什麼事。」
「那一塊去吃個飯。白昊今天過生日,下班後請大家聚餐。」
鍾毓有點猶豫:「我去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一頓便飯而已。」秦放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句:「當然,主要還是看你的意思,不想去也沒什麼。」
聽他這麼說,鍾毓也沒了顧慮:「那我去。」
「行。」
這個季節,六點一過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飯店就在隔壁,剛一下班秦放就把店門落了鎖,六個人,除了鍾毓以外其餘全是店裡同事,大家一起浩浩蕩蕩的湧進了包間。
白昊今年才剛滿十八,被幾個人一煽動,就蠢蠢欲動的想要買酒。他自個不敢拿主意,巴巴的看著秦放,一口一個放哥求著,終於求的秦放鬆了口,大手一揮要了一打酒來。
估計是因為有鍾毓這個陌生人在,一堆人氣先還有點拘束。待到幾杯黃湯下肚,氣氛頓時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白昊,活躍的簡直不行。
鍾毓安安靜靜的坐在邊上,時不時夾一口菜吃。秦放他們聊天,她也不開口插話,只是安靜聽著,時不時從一些細枝末節里窺探出秦放這幾年的生活。
酒過三巡,其他人還沒怎麼樣,壽星公先喝高了。
他拿了個新杯子滿上,端起來就衝著鍾毓這邊走。白昊已經喝上頭了,走路都不太穩,杯子裡的酒水漾了出來,澆的他手整個濕漉漉的。
鍾毓以為他要給邊上的秦放遞酒,也沒多想,低下頭吃了口菜。還沒等咽下去,白昊就站定到她旁邊不動了。
鍾毓怔住,無措的看了眼秦放。
後者卻不表態,一副等著看戲的架勢。
鍾毓沒辦法,只能正面迎敵。
白昊端著酒杯就要往她手裡塞,嘴裡還念念有詞:「鍾毓姐,我敬你一杯!」
鍾毓往後躲了下,頗具歉意:「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會喝酒,用茶代替行嗎?」
「不行,這酒你…你必須得喝!」白昊語氣異常堅定。
鍾毓錯愕的滯在那兒。
她跟白昊只有過一面之緣,怎麼就必須得喝?
還不等問出口,白昊自己就全部交代了。
「鍾毓姐,你是不是還沒認出我?」
鍾毓:「?」
白昊摸了摸後腦勺,笑的有些傻氣:「我是小豆子啊!小豆子,你還記得我不?」
鍾毓徹底僵在了原地。
半晌,她呆滯的回頭,看向邊上的秦放。
秦放表情淡然,卻點了下頭。
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了。
鍾毓瞬間懵了。
她當然記得小豆子——福利院裡最愛粘著秦放的那個小男孩,總是一口一個放哥的叫著。
她是真的沒想到,原來白昊就是小豆子,一轉眼他都這麼大了。
這個消息來的猝不及防,鍾毓半天都沒組織出一句整話來。她吸了吸鼻子,利落的站起身,二話不說接過白昊手裡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杯中酒一滴不剩,氣氛推向頂點。
推杯換盞間,主角從白昊變成了鍾毓。
店裡的同事們本身年紀都不大,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正是愛瞎起鬨的時候,更別提這會兒都有點上頭。
鍾毓只是喝了一杯,其餘人有樣學樣,接二連三的要過來敬她,理由一個比一個充分。什麼多謝放哥平時的照顧,什麼姐姐太美一定要碰一下,還有什麼感念老闆的體恤所以老闆娘一定要笑納……鍾毓都沒反應過來老闆娘是誰,酒先喝到肚子裡了。秦放攔都攔不住。
等到生日飯局結束,除了秦放這個滴酒沒沾的,其餘人都醉醺醺的,但好歹有行動能力,殘存的意識也能支撐他們從這裡走到住處——只除了鍾毓。
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整個人從指尖到眉稍都泛著紅,意識早已經離家出走了。
秦放攔腰將人半扶半抱著往車上塞,沒成想她卻死活不往上坐,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嘴裡還不住念叨著「困」、「要睡覺」之類的詞眼。
秦放氣的發笑。
他攬著她不堪一握的細腰將人抱在懷裡,稍一低頭,唇畔就碰著了她的耳廓。
秦放手臂收緊,聲音低的發沉:「鍾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回還是不回?」
醉鬼鍾毓眼睛緊閉,喝了酒的腦袋發暈,本能驅使她往秦放的脖頸里蹭。
一邊蹭一邊還說:「不回不回,我要睡覺。」
秦放垂眸:「好。」
—
宿醉之後,鍾毓是在頭痛中醒來的。
還沒等睜眼,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肌膚和棉被直接接觸的膚感讓她不安的蜷縮了下子身體,卻沒料到,雙腳竟然直接挨到了一片滾燙的肌膚。
鍾毓瞬間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張因為光線太黑而分辨不出長相的臉。
混沌的腦袋猝然清醒,鍾毓徑直坐起身,雙手死死的捂住嘴,用盡全力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來。但隨著她的動作,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光潔白皙、不著一物的肌膚。
不對,還是穿了的。
一件純白色的蕾絲內衣還好好的穿在身上。
除此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