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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反應更直接,直接驚出了聲:「臥槽,秦放你他媽把人帶回店裡搞?!」
「滾蛋!」秦放開口就罵,罵完,他轉頭看鐘毓,語氣也不怎麼好:「回去把你鞋穿上。」
鍾毓思維遲鈍的低下頭,這才發現她連鞋都沒穿,應了聲,聽話的又回了閣樓。
咔嗒一聲,房門關上。
耗子眼睛都快瞪脫窗了,視線在樓梯和秦放之間來回打轉。他礙於秦放陰森森的臉色,說話都不敢太大聲:「你真把人帶回店裡搞那事啊,還那麼一美女,人家肯跟你來?以前也沒見你弄過這事,真是一鳴驚人,這麼漂亮你是怎麼搞到手的?」
秦放煩他煩得要死,隨手抄起邊上的抽紙砸過去:「搞你媽,你他媽嘴裡乾淨點。」
耗子嘟囔:「做都做了,還不讓說。」
「沒。」
「啥?」
秦放聲音很冷,眼底壓著寒氣:「我他媽說沒有,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聽到了沒?」
「沒有你把人帶回來睡你床上?你騙鬼呢!」耗子依舊不屈不饒。
兩人爭執不下,眼看著秦放的脾氣隱隱約約快要炸開,樓梯口傳來女孩子溫軟清冷的聲音。
鍾毓有幾分怯意:「秦放。」
秦放一瞬間壓抑住了磅礴的怒氣。
鍾毓手上捻著電話,侷促的紅了臉:「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我頭有點暈,手機還沒電了,我怕外婆擔心。」她自知給別人添了麻煩,越說聲音越小。
耗子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一副吃瓜看戲坐等某人打臉的模樣。
客廳中,空調的冷風簌簌,鍾毓沒忍住,捂著嘴小聲的打了個噴嚏。
秦放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等我一下。」然後上了閣樓。
兩分鐘後下來,手裡拿了一件長袖襯衫。
他將衣服遞到鍾毓手裡:「披上,我送你回家。」
鍾毓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
小電驢在外頭候了大半天,車座有些燙。
鍾毓把裙子捋順坐好後,秦放把著車頭,晃晃悠悠的往前騎。興許是耗子胡言亂語鬧了那麼一通,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氣氛莫名的尷尬。
秦放發揮了小電驢的最高速度,一路騎到最快。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綠燈變黃,他急促的捏住剎車。電動車驟然停下,后座的鐘毓一時不察,狠狠的撞到了他的背上。
本身就因為宿醉頭疼欲裂的鐘毓猝不及防,挺翹的鼻子又再度負傷。她疼的眼淚花都出來了,一股熱意順著鼻腔直衝天靈蓋,又暈又疼。
鍾毓說話聲音黯啞,她揪著秦放腰兩側的衣服,語氣可憐兮兮的:「秦放,我頭好疼,我能在你背上靠一會兒嗎?」
秦放脊背驟然一僵,他垂下眼,冷硬拒絕:「不行。」
他身上的衣服髒,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機油味,他自己都嫌難聞。
身後傳來一聲「哦」,聲音悶悶的。
紅燈走完最後幾秒,閃爍一下後,換了顏色。
秦放轉動把手,還沒走上太遠,車軲轆在一個坑窪中碾壓過去。兩個人隨著車子的顛簸而顫了下。秦放把穩方向,下一秒,身後傳來溫暖的觸感。
鍾毓額頭頂著他的後背,到底還是靠了上來。
秦放薄唇顫了下,卻沒開口。
晚上的小縣城路上人不算多,越到邊緣就越少。等到了巷子口的時候,路上只有零星幾個人了。
秦放本不想進去,但身後的人沉沉的靠著她,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像是睡著了一樣。他略微停了片刻,還是騎了進去。
巷子狹窄蜿蜒,秦放放慢了車速,儘量讓車身穩一些。短短的一百來米的距離,他費了會時間。等終於到她家門口的時候,秦放捏住剎車,順便騰出一隻手背到身後,隔空護住后座的人。
做好這一切,他才開口:「鍾毓,到了。」
鍾毓睜開眼。
她其實並沒有睡著——瞌睡在下午的時候,在閣樓那個狹小的房間裡已經睡光了,她只是頭疼,覺得閉上眼能舒服一點而已。秦放一叫,她就立刻坐直了身子。
「到了啊。」鍾毓輕聲道。她扶著秦放下了車,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臉色蒼白道:「真的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秦放這會兒總算有了笑意:「知道麻煩以後還喝酒嗎?」
鍾毓低下頭,不免覺得有些赧然。
「儘量不喝了。」她沒敢把話說得太死。
「行了,進去吧。」秦放起身扶住車頭,等鍾毓接住了,他退開到一邊,又說了句:「回去吧。」
鍾毓視線往隔壁掃了眼:「你回修車店裡嗎?」
「嗯。」
「那……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行了知道了,快回去吧。」
鍾毓應了聲,一步三回頭的進了院子。
秦放沒急著走。
他站在路對面,背靠著牆懶散地站著。抬起頭,視線越過高高的院牆落到二樓。準備摸出根煙抽的時候,手伸進褲兜才想起來,今天下午自己抽完了一整盒。他伸出手,沿著褲縫搓了一把。
等了好一會。
等到二樓的燈光亮起,之後又滅掉,秦放這才邁步離開。
回到店裡的時候耗子還在。
店裡離不開人,秦放回去他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