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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之後山上有些冷,風從秦放胳膊底下鑽過,吹的鐘毓縮起了身。
良久,待心緒平穩了一些,鍾毓才再度開口。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別樣的情緒:「這種比賽,經常有人摔嗎?」
「嗯,經常。」
幾乎每每隔上三五天就有一回,摔倒輕或重完全看運氣。這幾年,秦放聽過見過的當中,最嚴重的是一哥們後腦著地,直接摔成了顱骨粉碎性骨折。饒是如此,來這裡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每個人的骨子裡,好像天生都會帶著某種追逐刺激與冒險的基因。
鍾毓聽完沒再開口。
隔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那你呢?」
秦放沒聽明白:「我怎麼?」
「你也摔過嗎?」
秦放低笑一聲:「當然摔過,我又不是神車手。」
他儘量說的輕鬆。
鍾毓抬眼看他,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嚇到他似的。
她沒問是怎麼摔的,只問他:「疼嗎?」
秦放沉默,半晌,他低笑了聲:「縫了十幾針,還挺疼的。」
他只顧著騎車所以沒能看見,在他說出縫針、挺疼的字眼之後,后座的女孩擰起了眉,眸子盛滿了憂慮。
鍾毓吸了下鼻子: 「在哪裡,我能看看嗎?」
「現在?」
「不方便嗎?」
「沒。」在腰上而已,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秦放無所謂的騰出左手掀起了衣擺:「就這兒,看見沒?」
鍾毓順著他手的方向看過去。
十九歲,正是介於男生到男人之間的年齡段,身量也是如此。他身材單薄,卻有著同齡人罕有的肌肉紋理。
然而此刻,在秦放的左側腰後,有一條蜿蜒扭曲的傷疤,長達五六厘米,像是被尖銳的利器劃開了一道口子。更為惹眼的是,他的傷疤上,竟然刺了紋身!
圖案是一隻匍匐在地的蠍子,縫針的橫向傷疤被青色的墨水遮住,化做蠍子背上的紋路,栩栩如生的尾巴上帶著令人膽寒的彎鉤。
鍾毓眸光微凝。
她看愣了,一時間,腦袋發懵,竟抬手撫摸了上去。
這就算了,關鍵是她惡向膽邊生,圈住他的腰不算,還俯身湊上前,衝著那刺青的地方輕輕吹了口氣。
鍾毓幾乎是無意識的做了這個舉動。
同一時間,車頭劇烈搖晃,秦放連忙鬆開撩起衣服的手,緊緊的把住車頭。
鍾毓被這突發狀況嚇得一把抱住了他。
還沒等她回過神,秦放就劈頭蓋臉的開始罵人:「想死就直說!」
他額頭青筋狂跳,一張臉燒的滾燙,偏偏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一半是被嚇得,另外一半,是被這位嬌小姐大膽的舉動驚得——往一個男人的腰上吹氣……她怎麼敢的?!
鍾毓後知後覺自己剛才幹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奇怪的是,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只是趨向於羞怯之類的,別的就再也沒有了,甚至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小興奮,像是幹了壞事以後的那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
鍾毓欲蓋彌彰的跳過話題:「我才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過。」
秦放也懊悔自己方才沖她說話聲音大了些,見她沒有揪著不放,便也借坡下驢:「什麼事?」
「嗯……抽菸談戀愛之類的吧。我只會拉那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秦放直接笑了:「你故意的吧,還挺記仇。」
鍾毓努努嘴,末了,問出了心底一直想問的:「秦放,你談過戀愛嗎?」
秦放猝不及防,直接啞了。
滯凝片刻,他掀開唇:「你管的倒還挺寬。」
「所以,談沒談過?」
秦放梗著脖子:「廢話!」
「談過幾個?」
鍾毓大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那種。」
鍾毓沒接茬。
她看著少年通紅後脖頸和耳根,抿著唇才讓自己沒笑出聲。
等笑夠了,她揶揄:「哇,原來你這麼厲害呀!」
秦放:「……」
作者有話說:
下本開《掠影浮光》,求個收藏和作收,鞠躬~
CP:[風情萬種酒吧老闆X高冷禁慾男大學生]
江慕第一次見到李驚蟄,是在一家名叫浮光的酒吧里。
燈光昏暗,她穿著吊帶長裙坐在吧檯前,海藻般的波浪捲髮垂在腰間。她細指間夾了支女士香菸,指甲被染成了明艷穠麗的紅。
聽見動靜,她抬眼看過來時,眼角眉梢儘是惑人的風情。
「江慕是吧。」
「你好,我是李驚蟄。」
咫尺距離,江慕清晰的看見她如水的眸子裡映著點點昏黃的光。
還有,他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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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是小孩子做的
成年人請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拋棄人性
基本上來說是三種套路
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
——坂元裕二 《四重奏》
第17章
回到巷子的時候夜已深。
因為被某人明晃晃的取笑了, 秦放一直黑著臉,話也不說半句。直到鍾毓進了家門,他總算吝嗇的扯起嘴角道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