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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懶得多餘搭理他,見他慫了,便垂下眼忙活自己的。
他解開扣子將濕透的牛仔褲脫下,露出兩條肌肉賁張的大腿,又隨手將褲子搭到肩上,彎腰抄起臉盆往浴室走。
等洗完澡重新出來的時候,下半身已經換了件乾淨的大短褲。
像是困極了,他一頭青茬還沒幹透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不過片刻,呼吸聲變得綿長。
估摸著是睡著了。
邊上,秦磊稍稍鬆了口氣。
他是怕秦放的。這人就跟野狗一樣,急眼的時候管你是誰,逮住就往死里整,他發狠到眼睛充血的樣子,秦磊只見過一次。
挺久以前的事了,直到現在想起都心有餘悸。
秦磊不敢吵到他,輕手輕腳的拿起邊上小說。
剛翻了一頁,又猛然聽見他沉著聲問:「巷子裡有人新搬過來?」
他媽的又撒什麼癔症?
秦磊擱肚子裡罵,嘴上卻老老實實的回話:「不知道,沒聽說。」
秦放嗯了聲。
閉上眼沒再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這裡是鍾毓和秦放的故事,看文愉快~
*
下本開《掠影浮光》,求個收藏和作收,鞠躬~
CP:[風情萬種酒吧老闆X高冷禁慾男大學生]
江慕第一次見到李驚蟄,是在一家名叫浮光的酒吧里。
燈光昏暗,她穿著吊帶長裙坐在吧檯前,海藻般的波浪捲髮垂在腰間。她細指間夾了支女士香菸,指甲被染成了明艷穠麗的紅。
聽見動靜,她抬眼看過來時,眼角眉梢儘是惑人的風情。
「江慕是吧。」
「你好,我是李驚蟄。」
咫尺距離,江慕清晰的看見她如水的眸子裡映著點點昏黃的光。
還有,他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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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是小孩子做的
成年人請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拋棄人性
基本上來說是三種套路
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
——坂元裕二 《四重奏》
第2章
當晚,鍾毓沒能睡好。
興許是換了新環境,夜裡老是醒來,迷濛著眼看下時間,距離天亮還早,又翻個身再沉沉睡去。
早上六點半,鍾毓準時睜開眼。
長久以來養成的生物鐘讓她即使是在高考結束,也睡不成一個囫圇的懶覺。
她起床疊好被子,跑到隔壁衛生間洗漱。
電動牙刷兀自震動著,鍾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
這夜做了無數個夢,光怪陸離,什麼都夢見了,又什麼都沒記住。
唯一能回想起來的只有夢裡那雙狠戾陰鷙的眼,與昨天在箱子口遇見的如出一轍。
正在刷牙的動作忽的一頓。
怔愣了片刻,她垂下眼,灌水衝掉嘴裡的牙膏沫。
到一樓的時候,外婆已經坐在客廳了。
張姨也弄好了早飯,幾人吃過後,鍾毓幫著她將碗筷收回到廚房,然後就陪著外婆一起看電視。這個時間播的只有早間新聞,外婆的眼睛已經昏花,看不太清字幕,充其量只能瞧著畫面聽個聲響。
鍾毓坐了會兒,直到時針划過八點,起身道:「外婆,我去練琴。」
但凡休息在家,早上八點到十點,是她雷打不動練琴的時間。
這是在她小時候母親定下來的規矩,早先鍾毓還因為起不來而哭鬧,後來被教訓過後,就再也沒反抗過了,一堅持就是十多年。
外婆有些詫異:「已經考完了還要練啊?」
鍾毓點頭:「要的。」
外婆只好擺手讓她去了。
鍾毓上了二樓。
這邊沒有琴房,其餘幾個空房子都沒打掃且上著鎖。環顧四周,能放譜架的地方除了臥室就剩下外邊的走廊。
思索了下,她還是將譜架放在了走廊,擺上琴譜,然後珍重拿出自己的小提琴。
鍾毓挑的地方正對著院子,她左手持琴,右手拿弓,微微側頭,將下巴放在腮托上。已經考過了試,她乾脆挑了一首自己最喜歡的克萊斯勒的《愛之悲》。
這首曲子是根據維也納地區的古民謠而寫成的圓舞曲,全長三分多鐘,基調由悲轉喜再轉悲,就像是從入夢到夢醒再到夢碎一般。
她雙眼輕輕合上,按住琴弦,右手緩緩拉動琴弓。
淒清哀傷的音符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從音孔中飄蕩而出……
秦放是被琴聲吵醒的。
昨天在車廠忙了一整天,他傍晚回來連飯都沒吃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清早。
向來安靜到除了狗叫再沒有其他聲的巷子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宛如死了爹一般的哀樂聲。偏偏臨睡前窗戶沒關嚴實——其實關了也不頂用,壓根就不隔音。
秦放聽不出這是什麼樂器,只覺得吵。
大清早就淒悽慘慘的,真他媽不吉利。
他閉著眼隨手一扯,將被子蓋過頭頂,試圖徹底阻隔這噪聲,奈何卻是徒勞。
那聲音無孔不入,愣是穿過幾層棉花往耳朵里鑽。
秦放忍了半天,最終沒能忍住,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眼底泛著青黑,整個人戾氣驟升。
他的起床氣尤為嚴重,往往要隔上個把小時才能緩過來。這毛病周圍朋友都知道,大家都儘量避免這時候惹他。哪怕是秦磊那傻逼,平日裡再怎麼作,也不敢在睡覺的時候吵他。